按照目前劉賓的膽量增長速度,這小子早晚會因為常年的壓力,而突然爆發至瘋狂的程度,從而要與黑貓決死一戰。好像,劉賓現在就經常有發狂的跡象了。隻要劉賓動手,我們就必須動手了,誰讓我們都是哥們兒呢?
可是要對付黑貓,或者說是“妖”,那也太危險了吧?
酒席中,劉賓在講述完自己那一夜的經曆之後,又喝酒喝得多了些,嘴巴就管不住了,帶著醉意地嚷嚷著,自己以後什麼他娘-的也不怕了,膽量就得足了,要跟銀樂和陳金一樣,讓邪物見了他就害怕,就得繞著走,更不敢去他家裏惹是生非……那樣,他娘-的身體就能恢複健康,他們家的日子就會越過越好——他劉賓,如今也到娶媳婦兒的年齡了啊!村裏相親的時候,人家女方一打聽他家裏有個常年臥病在床的母親,那多半都不會樂意把閨女嫁過來。
這也是他們全家如今最大的心病,整日裏為此愁眉不展,長籲短歎。
男孩子一到這個年齡段,誰家家長不操心給孩子娶個媳婦兒呢?
劉賓哭著說:“俺娘為了這事兒,都有過尋死的念頭了,你們說,我不殺了那黑貓,我還算個男人麼?它,那個狗-日-的東西,折騰俺娘多少年了啊?”
哥兒幾個就都傻了,事情還真他娘-的嚴重得多了,如果劉賓娘真的有過尋死的念頭,那保不準哪天還真就一個不小心,自殺了。我心裏更是著急,因為劉賓娘就算是要自殺,有那隻黑貓在,她還不一定能自殺成功,甚至隻能是自討苦吃自己找罪受呢——明擺著嘛,那黑貓就是活折騰你讓你受罪呢。
真不知道劉賓娘到底是怎麼招惹上那隻黑貓的,怎麼就死活賴到這裏禍害她?
要說那黑貓吧,它也忒孫子了。可能已經是成了妖的邪物了,按照咱人類的思維方式,身份在那兒擺著的,你犯得上和一個柔弱的普通人一般見識麼?況且你都禍害人家這麼多年了,還沒禍害夠麼?讓人家整天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再狠毒也莫過於如此了,總得有個了結的時候吧?
難不成還真要禍害人家到老死的時候才善罷甘休?
我-靠,有那麼大仇氣麼?
劉賓心事重,酒喝得也多,自然而然的醉意更重,一邊說一邊哭,最後幹脆說不出話來了,直接坐在凳子上靠著牆大哭起來,哭得那叫一個痛心那叫一個傷心……
惹得俺爹俺娘俺爺爺,也都進來看看這是咋的了?先前這東屋裏還歡聲笑語,亂嚷嚷胡猜拳呢,怎麼一會兒功夫,就有人撕心裂肺地哭了?難道這幫野孩子們,欺負劉賓這個最老實的孩子了不成?
大人們一進來看到劉賓這是喝醉了,再有我們這幫人在旁邊說和著,大人們就有些生氣,說喝酒就高高興興的喝酒,喝不了別逞能。
喝醉了別人煩,自己也遭罪,圖什麼啊?
一番嘮叨和訓斥之後,大人們退場,我們這幫人趕緊哄著劉賓,勸著他,然後把他抬到了床上,蓋上被子。
不一會兒,這小子哭泣著就睡著了。
兄弟們都沉默了,說起來我們八人當中,就屬劉賓家過的日子最難了,唉。
奶奶-的,這是幹啥?老子今兒個定親大喜呢,幹嘛都愁眉苦臉的樣子?有啥事兒以後再說,今天就得高興點兒——我端起酒杯站起來,招呼道:“來來,喝酒,今兒個是喜宴,我定親了,誌剛和郭超倆人剛回來,咱們樂嗬點兒。都發什麼愁呢?以後咱們兄弟齊心協力,力能斷金……來,喝!”
“就是,來來,喝!”陳金也站了起來,仰頭喝下一杯酒,又端起一杯,“什麼他娘-的精啊怪啊的,黑蛇精讓咱們幹死了,黃狼子、黑狗精、白狐子精,還不都被咱們給幹掉了麼?娘-的,抽個機會,幹掉劉賓家那隻黑貓!來,喝酒,幹了!”
“來,來……”
……
兄弟們都站了起來,酒勁兒上湧,豪氣直衝頭頂,將杯中酒一幹而淨。
紛紛落座,我和常雲亮倆人給兄弟們滿上酒之後,常雲亮端起酒杯站起來,看樣子又要學習他爹,說上一段了。
我們幾個早就知道他這個毛病,不過這次卻也沒有嘲笑他譏諷他,都笑容滿麵地等著聽他胡言亂語呢。
可我們幾個沒攔著他,他還是沒要發言成功。
因為胡老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