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看?沒見過打架啊?”陳金一邊兒走著,一邊兒極其惱恨地看著圍觀的人怒吼,被他和劉賓抬著的大黑狗,也囂張地齜牙咧嘴嗚嗚著示威,為主人助威。
沒有人搭理陳金,隻是好奇地看著我們,然後低頭小聲地議論著……
快走到家裏的時候,爹和爺爺正在把那條死了的黑狗精屍體往家裏拖呢,看到我們幾個狼狽不堪的模樣,很是無奈地搖頭歎氣,沒有多說什麼。
回到家裏,攙扶著胡老四進到東屋,我上前把還在發癔症的姚京從床上拖了下來,按在椅子上,然後把胡老四攙扶到床上,讓他半靠在被褥上,又蓋了層被子在他身上。
陳金和劉賓把大黑狗也抬了進來,陳金找了兩個麻袋扔到地上,然後把大黑那狗東西放在上麵,心疼地蹲在跟前兒撫摸著狗頭。
爹和爺爺也都進來了。
安排好了胡老四,我這才扭頭看了下陳金,伸手搓了搓指頭,陳金會意地掏出煙來,散了一圈兒,唯獨沒有給姚京。弟兄們點上煙,各自找地兒坐下,沒坐兒了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靠著牆歇息,真的好累。
“銀樂,你們幾個都先別歇著,活動活動胳膊腿兒,看身上有沒有受傷。”爺爺很平靜的吩咐我們。
於是哥兒幾個都懶洋洋地動彈了一下身子,陳金說道:“我沒事兒,就是手上被撓破了幾層皮,胳膊和腿上酸痛,大概是先前讓白狐子精給撞的,有幾塊兒淤青了吧。”
“嗯,我脖子上破了,耳朵也破了,您要不說,我還真沒覺著疼呢,現在疼的很了。”常漢強輕輕的撫摸著傷口,嘴角下也有幾滴血跡。
常漢強認真檢查了一番,說道:“我沒事兒,就隻是衣服都破了,奶-奶-的……”
“我,我也沒事兒,就是害怕,還有,肚子疼。”
這就好啊,我呼出一口氣來,半眯著眼睛說道:“我也沒事兒,就是身上酸痛,頭暈惡心,剛才差點兒累死我……”說道這裏,我猛然睜開眼睛,關切地問道:“爹,爺爺,你們有事兒麼?我娘她怎麼樣了?”
“沒事兒,都好著呢。”爺爺微微笑了笑,“你們幾個小子還不錯,鬧得動靜不小,人也沒傷著,萬幸啊。”
“嗯。”我點了下頭,苦笑著耷拉著腦袋,抽了口煙,“那黑狗精進了咱們家,誰打跑它的?”
爹冷哼了一聲,回答道:“打什麼黑狗精?還用打麼?這畜生根本就沒敢進咱們家屋子,隻是在院子裏溜達了兩圈兒,我聽著名堂兒子在院子裏叫喚了,這才起來。”
“嗯?”我疑惑地看向爺爺。
“咱們家有仙氣兒……咳咳,反正那黑狗精,就在院子裏待著的。”爺爺臉上再次恢複了平靜,劉賓懂事的把自己坐著的椅子挪開,讓爺爺坐到那兒。爺爺坐下後,接著說道:“我一直在西屋看著的,姚京那孩子出了東屋門,突然就叫喚起來,可能是看到什麼邪東西了吧……”
陳金插嘴道:“爺爺,您看見那黑狗精了沒?”
“沒有。”爺爺搖頭說道,爹也搖頭,眉頭皺起。
“那……姚京,你看見啥了?”我扭頭瞪向姚京。
姚京哆嗦了一下,雙眼中滿是恐懼,呆呆地注視了我一會兒,才說道:“銀樂,你們回來啦?剛才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陳金問道:“你看見啥了?”
姚京怔住了,半晌才在我們所有人的注視下,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我去撒尿來著,就覺得,覺得院子裏有東西在我身後跟著,一直走,我就害怕了……啊,對對,那雪地上,突然就出現蹄子印兒了,可我看不見什麼東西在踩……”
我們幾個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唉,人家姚京沒開陰陽眼,看不到那黑狗精啊!
屋子裏一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隻是都看向胡老四,胡老四半閉著眼睛,均勻的喘息著,若非時而睜開眼看下我們,還真以為他累得睡著了。
我心裏泛起了許多的疑惑,白狐子精很凶狠強大,為什麼黑狗精同樣是精,就沒那麼厲害了呢?我們沒有擺陣,沒有用道術,可依然聯手幹掉了它。邪物這種東西,如果沒有陰陽眼,就看不到它,可看到了,就能夠和它打,和它死磕,這至少說明了一點,這種東西是有形的,並非看不到它,它就是無形了。
白狐子精呢?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