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樂,銀樂……”
我循聲望去,隻見銅鎖娘苦著張老臉,表情痛苦地衝著我喊呢,我心想這老太太喊我幹啥?奶-奶-的咱倆可說不著啊。不過我雖然疑惑,可還是皺著眉頭問道:“幹啥?”
銅鎖娘舉起手裏的繡花針,顫巍巍的說道:“拿著針,紮,紮長根老婆的指甲縫,一紮,一紮它,它就跑了!”
“哦!”我答應一聲,毫不懷疑她的話,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這話有點兒過了,不過反正就是那麼個意思。我起身上前從銅鎖娘手裏接過來那繡花針,幾步跑到郭超娘跟前兒,蹲下來,一把抓住她的手,惡狠狠地把繡花針紮進了郭超娘的指甲蓋子裏,鮮血立刻就順著繡花針滲了出來。我仰頭看著郭超娘,隻見她盡力低下頭來瞪視著我,臉頰上的肌肉抽搐著,明顯吃痛嘛,奶-奶-的我還以為你真不知道疼呢,當下,我不再猶豫,拿著針就往其他幾根兒指頭的指甲縫裏紮啊!狠狠地紮了好幾下,隻聽郭超娘哇哇地痛呼起來。
我得意萬分,哼哼,還以為你有多大忍耐力呢,原來不過如此,我立刻又拿著針紮了兩下,郭超娘痛叫的聲音更大了。我還待要紮,可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咦?不對啊!這聲音……這吃痛的聲音明顯,明顯和剛才的聲音不一樣了,這是郭超娘的聲音啊!
幾乎在我猶豫的同時,胡老四焦急的聲音傳來:“銀樂,快住手,那黑狗精已經走了,別紮了!”
我趕緊停手,扭頭站了起來,隻見胡老四氣急敗壞地走進了院子,院門外站滿了人,感情那些被我們趕出去的街坊四鄰,壓根兒就沒走,都在外頭圍觀呢,由此可見,當時村民們對於此類事件的熱衷程度,絕對不次於現在的狗仔隊們追八卦新聞。
院子裏的人也都怔怔的看著胡老四,甚至有幾人眼中充滿了欽佩,大概在心裏佩服著胡老四呢,瞧瞧,胡老四不愧是出了名的神棍,哦不,陰陽仙,人家這一來,黑狗精就趕緊跑了。
胡老四走到我和陳金跟前兒,認真的看下了郭超娘的臉,這才扭頭掃視眾人一圈兒,皺著眉頭埋怨道:“都還愣著幹嘛啊?趕緊把人給解開啊,都疼暈過去了!”
“啊?哦哦……”
我、郭長根,還有郭長根的幾個朋友,趕緊上前來,七手八腳的把繩子解開,將已經昏迷的郭超娘抬起來往屋子裏走去。
到了屋子裏,將郭超娘放到床上,然後郭長根一通推拿按摩帶叫喚,郭超娘終於悠悠醒來,睜開眼之後,滿臉苦相帶疑惑地掃視了眾人一圈,然後目光盯住了我,惱怒憤恨地咬牙說道:“銀樂,小兔崽子你想拿針紮死我麼?”
“啊?”我愣了一下,弄了半天,咱用繡花針紮郭超娘的時候,感情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醒了,或者說,那黑狗精他娘-的不聲不響的溜走了……你說這黑狗精多不是個東西吧,說好不答應你的要求你不走的,還要禍害人的,這咱就不說你吹牛了,可你走總得打個招呼吧?……我哭笑不得,尷尬地說道:“嬸子,這,我不是衝您,我這不是紮,紮那個黑狗精麼?”
“可不是嘛,嬸子您別誤會,銀樂也是好心……”陳金很是難得地說了句人話。
郭長根在旁邊兒拉著老婆的手,唉聲歎氣的勸慰著:“超他娘,讓你受苦了,唉,這是咋的了?”
“我,我哪兒知道咋回事兒啊,睡著覺呢,就覺得有人打我,可我想醒呢,沒醒過來,這不,銀樂這個小兔崽子拿針紮得我疼死了,這才醒過來,你們幹啥捆著我啊?”郭超娘好像剛發現有些不對勁兒,怎麼這麼多人擠在自己家裏,而且……還有許老太太那麼老幾位!還有胡老四!郭超娘害怕了,顫顫巍巍地說道:“這,這是……俺中邪啦?大叔大嬸子們,你們都在這兒……”
陳金猛點頭,搶著說道:“是啊是啊,嬸子,你讓黑狗精上身了。”
“啊?”郭超娘嚇得一個哆嗦,似乎不敢相信,扭頭四下裏看著眾人的眼睛。
眾人默然點頭,證明了陳金的話是真的,於是郭超娘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我的命好苦哇……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養個雞鴨讓東西給禍害死,兒子也讓人差點兒打死,這髒東西又來禍害我啊……老天爺啊你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