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陳金還真就拉住我往外拖。
我心想這可不能走啊,這種事情必須當麵鑼對麵鼓地說明白了,不然要是傳出去,咱爺們兒還有臉在村裏走動麼?況且咱還得從韓澤林這裏學本事呢,鬧得太僵了,以後就不好說話了不是?
其他幾個兄弟知道陳金就這臭脾氣,上來了什麼都不想,所以也都勸著攔著不讓他走,常雲亮說道:“走啥走,把事情都說清楚了再走也不遲,金子,咱又沒做過啥虧心事兒,不走!”
嘿,這句話說的好,要不說還是人家常雲亮,他的老子是村支書,耳熏目染的那說話就是有水平,既表現出來強硬的態度,還又顯得是在幫著陳金說話——咱就得留下來。陳金聽了這番話心裏一想也是啊,這要是真走了,萬一這個韓澤林媳婦兒背地裏瞎咧咧起來,那可就不好了。
所以陳金一咬牙在門口站住,扭過頭來氣呼呼地瞪著韓澤林兩口子。
得,大家又都靜了下來,等著韓澤林媳婦兒說呢。
可人家除了哭還是哭,就是不說,過了一會兒幹脆孩子也被她哭醒了,也跟著哭了起來,而且韓澤林那孩子哭起來真他-娘-的比狼嚎的還嘹亮。韓澤林媳婦兒就趕緊地趴俯下身子,雪白的胸脯湊到孩子臉前繼續喂-奶。
韓澤林等不及了,幹脆扭頭說道:“銀樂,你說吧,說完了俺媳婦兒要是點個頭認了,咱也就算,興許這女人家家的,被嚇著了不敢說話呢。”
我一想也對,誰有空一直在這裏跟你們耗時間磨嘰下去?所以我點上一支煙,開始跟韓澤林和胡老四說起了這件事兒,從找韓澤林學知識到偷聽兩口子吵架,然後堵住韓澤林跟他談妥明天來,再到發現黃狼子,然後不放心韓澤林媳婦兒和孩子,跑到他們家看情況,就趕上那黃狼子正在迷惑韓澤林媳婦兒,引誘著她上吊自殺。我們幾個見狀奮勇上前,趕跑了黃狼子,救下了他媳婦兒……
總之前前後後仔仔細細地給他講了一遍,並且稍微地添油加醋,顯擺了一下我們兄弟,尤其重點講述了我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膽識過人,我趙銀樂是如何的不尋常,兄弟們當時及事後又是如何如何佩服我機智勇敢有膽量,敢於在黃狼子精的麵前耍花樣……
我這裏侃侃而談,弟兄們站在那兒無限鄙視著我,不過也不好打斷我的話,因為哥兒幾個裏麵也就我的口才最強悍,不服你們上來一個跟人家好好說道說道,你們能把這事兒講得如此天花亂墜如此清楚如此生動麼?你們能講的讓韓澤林那孩子都不哭了,聚精會神地趴在被窩裏仰著小臉兒聽我講故事麼?
這個……吹起牛來就不要臉了,廢話又多了,咱接著說正題啊!
待我將此事來來去去講完之後,陳金啪啪地鼓了兩下掌,豎著大拇指說道:“銀樂,你說故事還真有一套。”
我說:“去你-娘-的,老子說的不是事實麼?”
韓澤林讓我給說的一愣一愣的,半天緩不過來神兒。等緩過味兒來又覺得不太真實,怎麼聽起來就那麼玄乎呢?就跟聽人說書似的。可也不好說自己不信,就湊到媳婦兒跟前兒問道:“媳婦兒啊,銀樂說得這些是真的麼?”
他媳婦兒早不哭了,還在盯著我,沉浸在我講的故事情節裏麵呢,猛然聽丈夫問她話呢,這才有些慌亂地紅著臉點頭說道:“啊?對,是這麼回事兒,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那黃狼子嘰嘰咕咕說了些話,我就癔症了。”
“聽見了吧?韓澤林,這下你可沒什麼好說的了吧?操!”陳金冷哼一聲,眼睛瞪著韓澤林。
韓澤林支支吾吾地說不說話來,半晌才一咬牙說道:“是我糊塗,剛才錯怪兄弟們了,我道歉,你們救了我老婆,我在這裏謝謝兄弟們了,明天,明天我請客。這麼辦吧,明天上午我跟你們好好說說怎麼捉黃狼子,中午的時候就在我們家吃飯,兄弟們好好喝上一頓,成不?”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我們自然也不能太過分,難不成還要人家韓澤林出一筆精神補償費才行麼?兄弟幾個點頭答應,陳金原本還梗著個脖子不樂意,在兄弟們的勸說下,也點頭答應了,其實我覺得這小子主要還是因為想從韓澤林這裏得到捉黃狼子的訣竅,所以才給了韓澤林這份兒麵子。
其實韓澤林這小子不算吃虧,想想啊,我們可是救了他媳婦兒一命呢!他-娘-的手裏的那點兒絕活加上這一頓酒就把我們打發了,夠他小子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