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京被嚇住了,愣愣地看著太歲廟,半晌才說道:“真的還是假的?你們可別騙我啊!會嚇死人的。”
我一想幹脆別告訴這小子了,省得他回頭害怕,可沒等我說話呢,郭超在旁邊說道:“廢話,當然是真的,咱廟裏看看去,我們為了救你打死了三隻黃狼子呢,那隻大個兒的差點讓陳金抓住,最後放了個屁把我們熏得全部跑出來,那東西才溜掉了。”
大概覺得這件事很值得驕傲吧,兄弟幾個全都挺直了腰板兒,在呼嘯的狂風和飛舞的雪花中昂首挺胸,特英雄特優越的樣子。
可姚京害怕了!
畢竟這麼怪異令人害怕的事兒發生在了他的身上,這小子目瞪口呆地站在雪地中,愣愣地看著太歲廟,也不說話了,就那麼直勾勾地盯著,似乎能從關閉著的太歲廟門縫裏,看到先前發生在他身上的那一幕情景。
“行了行了,都還傻愣著幹啥呢?趕緊收拾收拾回家去!”我對哥兒幾個現在那做作的樣子實在是看不慣,大冷天的在荒郊野外的雪地中站著充什麼純爺們兒呢?自找罪受。我這麼一說,算是喚醒了陶醉在得意和驕傲中的哥兒幾個,還有愣神正滿是驚恐擔憂不知所措的姚京。
大家走回廟中,收拾了東西,陳金死活不鬆開那三隻黃狼子,一個人拎著,好像這三隻黃狼子都是他打死的,特牛-逼-哄哄地晃著膀子抖著肩,邁著八字步走在回家的隊伍最前方。
故事講到這裏,我不得不很是無恥地讚美一下自己的人品。因為在當時回家的路上,狂風呼嘯雪花亂飛,夜色深沉,四處寒氣逼人,誰也不肯跟姚京在一塊兒。他們紛紛擁擠在一起興奮地談論著今天晚上如何如何大戰黃狼子,自己是如何如何的身先士卒出手靈敏果敢狠辣,回頭這三張黃狼子皮能賣多少多少錢,每個人能分到多少多少錢……隻有我一個人,和姚京做伴兒,跟在隊伍的後麵,胡說八道著給姚京壯膽兒。
因為,我總覺得在我們的身後,一直有什麼東西緊緊地跟隨著,監視著。想到姚京這小子今晚剛碰上了那麼詭異的事情,而且他到現在還有點兒暈暈乎乎傻愣愣的,也不說跟在隊伍中間……他-娘-的,可別跟在後麵兒被什麼東西給無聲無息地拖拉走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是,我現在確實對於邪物沒有以前那麼恐懼害怕了,可問題是自己兄弟出點兒岔子,咱也不願意不是麼?
雖然說那天晚上回到家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可第二天我依然一大早就起床了。
這心裏正有事兒呢,睡不踏實,我們幾個現在可擁有三隻黃狼子的屍體呢,那是一筆對於當時的我們來說相當可觀的財富。昨晚上回來大家都想拎著黃狼子回家去,可人家陳金就是不撒手,硬是一個人承包了三隻黃狼子全都拎回了家。我倒是沒怎麼在意這個,反正他自己也不會獨吞掉,無非就是為了滿足下虛榮心和成功的喜悅罷了。
早上大雪初停,北風輕吹,太陽也在東方的天際露出半張紅彤彤的臉蛋,笑嘻嘻的。
我的心情極好,樂滋滋地跑到房頂上掃雪。一邊兒揮動著掃帚掃雪,一邊興致極高地觀賞著北麵遍野銀白、遠處天際下銀裝素裹的太行山巒,並且極附風雅地低聲淺吟著: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山舞銀蛇,原馳蠟象……
誰說一心不可二用的?
我當時那叫一心多用啊!吟誦詩詞的同時心裏還一直不停地盤算那三隻黃狼子的皮最少能賣多少錢,最多能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