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怔了一下,訕笑著說道:“沒啥事兒,一會兒就回來。”
“放-屁!小兔-崽-子說實話,你們倆要去幹啥壞事兒啊?”我二叔倒也不是非得刨根問底兒的人,主要是喝酒喝高了,對我這麼敷衍著回答他的話,有些不高興。
陳金這小子倒是光棍,也不怕大人阻攔,直截了當地說道:“俺倆這是要去砸奶奶廟。”
“啥?”我二叔和陳鎖柱倆人都愣住了。
幾秒鍾後。
我二叔裂開嘴樂了,伸指頭點著我們的腦袋,對陳鎖柱說道:“聽見了沒?這倆小兔-崽-子說要去砸了奶奶廟,嘿嘿。”
“別聽他們瞎咧咧。”陳鎖柱掏出煙來遞給我二叔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一邊兒吞吐著煙霧,一邊說道:“銀樂和金子這倆小兔-崽-子,整天就知道瞎胡鬧,這不,今天一大早在常忠家門口和那幫老太太們吵起來了,弄得村裏人可都看了熱鬧。上午我說狠狠地教訓教訓金子呢,嘿嘿,一幫小兔-崽-子還真夠義氣,愣是攔著我連拉帶勸的,讓我沒打成,哈哈……”
陳金覺得臉麵上有些過不去了,直愣愣地說道:“爹,二牛叔,我和銀樂真就要去砸奶奶廟。”
這下我二叔和陳鎖柱倆人互相看了兩眼,酒也醒了些。
我二叔問道:“哎呀,小兔-崽-子們還真想鬧點兒真格的了,說說,幹啥非要拆了那奶奶廟啊?”
我說道:“供奉著奶奶廟的那幫老太太這兩天處處跟我們倆作對,還有奶奶廟裏的髒東西,今天把姚京他們幾個都給禍害得病倒了。”
“什麼?”我二叔和陳鎖柱都吃了一驚,陳鎖柱皺著眉頭說道:“你們倆確定就是廟裏的髒東西幹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不信您問問金子,俺倆一塊兒去其他幾個人家裏轉著看了看,都病了,發高燒,眉頭上發青,人都燒糊塗了。還有,胡老四都親口說是中邪了,而且肯定就是奶奶廟裏的東西幹的。”
“真的真的。”陳金立馬在旁邊肯定我的話。
我二叔冷笑了一聲,說道:“好小子,敢想敢幹就對了,什麼他-娘-的邪物髒東西的,直接就給它來硬的,去吧,叔支持你們!把廟給它砸咯!”
“對,碰上這種事兒,甭管它是個什麼東西,先揍了它再說!”陳鎖柱在旁邊說些大概連他自己都捋不直的話。
我和陳金大樂,好嘛,終於有後台了!俺倆人每人端起一杯酒,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大有英雄赴戰場之氣勢。喝罷杯中酒,和我二叔還有陳鎖柱倆人客套了兩聲,然後走出屋門,拎著鐵鍬就往十字大街上走去。
遠遠地,看著奶奶廟門口,除了那些老太太們之外,竟然還有她們的家人在,男男女女一大堆,起碼也有四五十號人。
我當時心裏就納悶兒,他-娘-的這些老太太們召喚家裏人到奶奶廟來幹啥?她們的兒子孫子媳婦兒,也都老大不小的了,平時以擁有老太太們這樣的長輩而在村裏感到羞恥,今兒是咋的了?直到事後我才知道,原來,當時那些老太太們召喚家中人前來,目的就是想要助威的。當然,並非是她們知道我和陳金要去砸廟,而是她們要去陳金家裏找麻煩——早上的事兒鬧成那樣,老太太們丟盡了臉麵,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可陳金那小子明擺著一副軟硬不吃的凶悍痞相,而且跟他爹陳鎖柱倆人,那都是有了名的愣頭青爆脾氣,打架不要命,陳金娘也不是個善茬,護犢子撒起潑來敢動菜刀的主兒。所以,倘若沒有強大的後盾支援,就去招惹這一家三口,那幫老太太心裏也沒底兒,她們可不敢肯定,一旦惹急了陳鎖柱父子倆,這倆人會不會去顧及她們年齡大身體差招不得碰不得,從而不敢動手打她們——前些天在奶奶廟門口吵吵時,陳金那個混蛋孩子急眼了,可真就放狗咬人了呀。更何況陳鎖柱那潑媳婦兒萬一要幹點兒啥出格的……
所謂人多力量大,氣勢上也會強大許多,猛虎還架不住群狼呢不是?
目前這幫老太太們可謂氣焰熏天。
當然了,我和陳金倆人那時候也正在氣頭上呢,壓根兒就沒想這幫老太太們氣焰何等囂張,氣勢何等強大。咱一心就是要砸了奶奶廟,別說她們這些個老太太再加上她們的家人都在這兒,她們就是他-娘-的安排一個加強連堵在前麵,我和陳金來愣頭青也敢揮著鐵鍬往上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