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老太太終於發現她們強悍的攻擊如同落入深潭,毫無著落點,沒有絲毫反抗的力量來激起她們更強的戰意,頓覺索然無味,聲音漸漸淡了下來。尤其是許老太太,唉聲歎氣負手而立,高手寂寞的神態顯露無疑。
“罵夠了沒?”我趁著她們話語間的空隙,冷冰冰地說道:“罵夠了,就給老子滾-蛋!”
我這句話一出口,立刻又遭到了她們強悍的語言攻擊。
當然,這次的攻擊行動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她們終於發現,每當她們展開攻勢之後,我便會閉嘴不吭,冷眼相視。
院子裏再次出現了短暫的平靜。
“我趙銀樂是什麼人什麼脾氣,村裏人也都清楚,你們也知道。”我冷冰冰地看著她們那一張張怒氣衝衝的老臉,壓著聲音及其狠戾地說道:“別在我跟前倚老賣老,覺得歲數大我不敢跟你們動手,就他-媽-的敢在我麵前耀武揚威了。是,沒錯兒,我真不敢打你們這些老家夥,可是你們都有孫子了吧?有的孫子都有了孩子了是吧,你們的孫子就算比我大,也大不了幾歲吧?”
“你……你想幹啥?”許老太太愣了愣神兒,哆嗦著問道。
“聽你這話裏的意思是,想耍橫欺負人咋的?大家夥都聽見沒?趙大牛家的老二欺負人了啊!”
“對啊!老子就是耍橫!”我冷笑著說道:“怎麼著?對上你們這幫吵架不講理的老混-蛋老妖-怪,我這也是無奈之舉,或者說……跟你們學的?”
“哎呀呀,你這個小屁孩子說話夾槍帶棒的……”許老太太立馬展開她的唇槍舌劍。
“你再罵一句!”我右手食指直指向她,惡狠狠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敢再跟我說一個髒字兒,我先收拾你們家狗娃。”許老太太怔了一下,我不等她說話,接著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趙銀樂一向動手不分輕重,信不信?我廢了他!”
“你……你……還有你,誰敢再給我帶個髒字兒出來!試試!嗯?”我極其蠻橫,極其強硬地伸著食指挨個指著她們!
幾個老太太全都傻眼了,她們平時在村裏耍橫撒潑慣了,還真沒遇見過有誰敢跟她們直麵相對、以牙還牙,更何況她們這次碰上跟她們耍橫的是我——趙銀樂!且不提我二叔在村裏的名氣,隻說我,那也是年輕一代中出了名的凶悍強硬——其實說句心裏話,打架鬥毆對於那個時候農村的年輕人來講,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了,誰凶誰狠誰就拔尖不受欺負,我也並非是膽量大不怕死不怕傷,而是……十足的麵子問題,我這人極其好麵子,絕對不肯對別人示弱,嗯,這並不是優點,反而是一個非常大的缺點,現在想起來,那時候太過於幼稚,太過於愚蠢。
說白了,那時候的人,就是閑的沒事兒,吃飽撐的,哪像現在的生活,年輕人上網玩樂,花錢旅遊,有誌者整天學習知識,奮鬥事業,哪兒有那閑心去打架鬥毆?傷了自己痛,傷了別人賠錢賠禮,總是個兩敗俱傷的結局,何苦、何必呢?
老太太們有些不知所措了,如果是我針對她們本人,無論如何這麼大歲數的人也不會懼怕我,可我拿捏的就是她們家孫子輩兒的人,遇上我這樣一個近乎蠻橫到不講道理的人,她們心裏總是有些忌諱的。
其實我也並不想真的就對她們家孫子輩兒的人動手,可如果這些個老太太在今天麵子上的角逐中讓我下不來台了,以我年輕時死要麵子活受罪的性格,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裏付諸絕對的武力行動。
當然,我這樣的態度,也讓這些個老太太麵子上下不來台。
因為我根本沒打算給她們台階下,隻有……服軟,認輸,或者迎麵相對,刺刀碰刺刀,局勢一發而不可收拾。
當然,這並不是我所希望的結果。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爺爺很合時宜地從屋裏走了出來,用兩聲咳嗽打破了院子裏短暫的寧靜,並且伸出拐杖將我舉著四處亂點的右手敲了下來,痛得我齜牙咧嘴,可又不敢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