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不下臉來,便說道:“行了行了,真是麻煩,走吧。”
就在這時,燈突然滅了。
這到沒讓我和劉賓吃驚害怕,已經習慣了——每天晚飯後肯定停電,到後半夜才送電,當時農村電量供應不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爹,娘,我出去玩兒了啊!”
和劉賓走到院門外邊兒,我向家裏喊了一聲,直到爹在屋裏喊道:“知道了,早點兒回來。”我和劉賓才一起向街巷外麵走去。
天空中還時不時地飄下幾多雪花,大街上,樹木上,遠處村外的田野裏,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雖然沒有路燈,今晚也沒有滿天的繁星和皎潔的月光,可是在白雪的映襯下,光線倒是還不錯。
街上很冷清,一個人影都沒有,這麼冷的天,也沒人願意出來溜達,我們倆踏雪而行,腳踩積雪不停地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給人的感覺總好像有人在後麵跟著似的。
劉賓膽量本來就小,走著夜路雖然有我這號打腫臉充胖子的假大膽作伴壯膽,可他還是禁不住拉住了我的衣角,而我則昂首挺胸,一副舍我其誰的樣子。其實……我心裏也害怕,畢竟昨晚和今天發生的邪事兒可都是真真的,但是麵子不能丟,尤其是在劉賓這種膽量小的家夥跟前,越發要顯擺自己。
“寒風蕭蕭,北雪飄零,長路漫漫,踏歌而行……”
我大聲地,自認為豪邁地唱了起來,一是能給自己壯膽,二嘛,在劉賓跟前顯得我膽氣十足啊——其實現在想起來,我敢打賭,當時街道兩旁每家每戶裏的人,十有八九都在罵我發神經呢。
一路高歌,踏雪而行,不一會兒便到了姚京家,還沒進院兒呢,就見幾個人就從姚京家裏說著話出來了,一人說道:“我跟你們說吧,今兒晚上有沒有鬼怪出現不知道,可我敢打賭肯定得有狼來了。”
這是陳金的聲音,我一聽就聽出來了,其他幾個人自然也是我們這幫夥伴兒。
幾個人聽了陳金的話就都納悶兒了,我和劉賓也湊上前去,劉賓問道:“扯啥呢?咱這兒離太行山有四五十裏地呢,山裏的狼敢下山跑到咱們這兒來麼?”
陳金奸笑著說道:“這你就不知道了,狼這種東西膽兒大,好聚夥兒,一聽狼嚎馬上就集中。”
“你聽見狼嚎了?”我們幾個人都問道。
“可不是嘛,你們都沒聽見?”陳金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們幾個人疑惑地搖了搖頭。
陳金嘿嘿一笑,說:“剛才咱們幾個還不是被狼嚎給招出來的麼?”
郭超和常雲亮他們一聽,都哈哈大笑起來。我一琢磨才明白過來,敢情這狗-日-的說我剛才唱歌跟狼嚎似的,立刻反駁道:“嗯,我這隻老狼一嚎,一群狼崽子都他-娘給招出來了,哈哈。”
弟兄們嘻嘻哈哈一番,姚名堂從家裏出來了,他手裏拎著兩個大塑料袋,隨後姚京和他娘也都出來了,姚京吊著胳膊,姚京娘胳膊上掛一個大籃子,裏麵八成放著肉和水果,姚名堂招呼一聲:“走走,都跟著去。”
我們這幫人就都嘻嘻哈哈地跟著走。
我拉著陳金走在了最後麵,問道:“姚名堂幹啥讓咱們都跟著去?你說要是到了老奶奶廟裏,姚名堂非得讓咱們也磕頭賠罪,這可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