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土炕上,方萍英借著昏黃的燈光,一臉迷茫的打量著屋裏的東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自己身處土磚砌的房子裏,泥黃色的牆壁斑駁不堪,身下坐著的也是她許多年沒睡過的土炕,可是這一切仿佛又那樣熟悉,在她的記憶中好似都存在過。
屋子外頭傳來一陣噪雜的吵鬧聲,可方萍英卻什麼都聽不到。
她隻記得她孤身一人病倒在城裏的一個出租房裏,病了差不多半年,在油盡燈枯的時候,她後悔不堪,可惜一切都晚了。
她原本有一個美好的家庭,丈夫體貼,兩個閨女漂亮懂事,可因為她的不知足,貪慕虛榮,便將婚後一直非常維護她的男人一步步的推遠,直到他對她失望透頂。
一紙離婚書將兩人的關係斷的幹幹淨淨,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生子,而她卻孤寡一生,慘淡收場。
想起那一刻,方萍英仍是心如刀絞,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滴,她好悔……
“砰砰!”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不等方萍英回應,便瞧見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從門外走了進來。
方萍英認得她,是自己的養母李玉春,隻是在她的記憶中,李玉春今年應該有八十多歲了,可為什麼她還這樣年輕。
一時間,方萍英的腦海裏一片混亂。
不由得她多想,李玉春已經一臉不悅的走了進來,沒好氣的看著她道,“哭啥哭,給你找了這麼好一個男人,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李玉春的話音剛落,方萍英的妹子,也就是李玉春的親生女兒方秀也從外頭走進來,嘴角帶著幾絲嘲諷,
“是啊,姐,誌勇哥雖說在出任務的時候受了傷,導致腿腳有些不太利索,以後在部隊可能得不到重用,但他好歹是個營長,即使退回來了,比普通人的日子肯定也要好過不少。”
方秀說著,臉上露出幾分不甘心的神情,撇嘴看著方萍英,“再說要不是誌勇哥出了這種事情,你以為那樣好的男人會瞧上你?”
此時方萍英的腦海裏嗡嗡作響,完全聽不清楚這兩人到底在說的什麼,唯一有感覺的便是,方秀兩人的話似曾相識,好像她們初初逼著她和羅誌勇結婚時候說的話。
看著方萍英什麼話都不說,隻是一臉迷茫的看著他們,方秀不耐煩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拉了拉李玉春,沒好氣道,“娘,我看她是樂傻了,別理她,咱們出去,等會羅家迎親的人就要到了,我這還沒裝扮好呢。”
看著兩人走出門的背影,回頭再仔細打量了一番陌生卻又帶著幾分熟悉的屋子以及屋裏的幾個大木櫃子和牆頭上貼著幾個大紅的喜字,這分明是她和羅誌勇結婚當日的情景。
方萍英終於明白過來,她重生了,而且重回到了她和羅誌勇結婚的那日。
難道是老天聽到了她上輩子臨終前的懺悔,給了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確定自己重生了之後,方萍英的內心是萬分激動的,天知道上輩子當她單身一人過著極其潦倒的生活的時候,她有多懷念和羅誌勇帶著兩個女兒生活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