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瞳孔不斷收縮，他在仔細觀察那粉筆畫的線，最後在心裏對仲浪的手藝表示了肯定。
要是讓他來畫線，也不可能比這個少年畫的更好了。
而這塊石頭，老人則表現出了相當濃厚的興趣。
在台上盯著石頭看的蕭晨並沒有注意到台下老人的存在，因為他現在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塊石頭的表皮已經被切開了，裏麵仍舊是白茫茫的一片。
裂痕的數量實在是太多，因此仲浪的思路很激進，直接在最長白線的地方一刀劈下，整塊石頭就這麼分割成了兩瓣。
大的那一塊兒剩餘三分之二左右，而小的則是布滿裂痕，裏麵白茫茫的一片，按照透色的效果來說，這一塊兒已經不可能再出現玉石痕跡了，隻能在大的那一部分上下點功夫。
“果然是一片白茫茫，早就說了這個料子不可能出霧的，你們被阿青那小子給騙啦！”
場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觀眾們一點麵子都不給地喊出聲來，這可給賣石頭的阿青急壞了。
“你說什麼在啊，我這都是明碼標價的，這塊石頭是正兒八經的老坑料子，我賣十五萬有問題嗎？”
“哈哈哈哈是沒有問題，你也就隻能騙一下這些外地來的不懂行的少爺們了，當地人有一個信你的嗎？”
“那你可別管，有人願意出錢，我就願意賣，這塊石頭反正跟我已經沒關係了，虧不虧的那都是別人自己的事兒，輪不到你操心。”
阿青得意地昂起頭來，這十五萬的開張金足夠他自豪一整天了，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下一秒蕭晨就會用實際行動打他的臉。
“誒仲浪，你看看那大塊兒的橫截麵，是不是出了點霧氣啊？”
出霧，這就是賭石行當裏的專業名詞了，通俗一點說的話，所謂的霧就是指翡翠外殼和裏麵的翡翠中間部分形成的一種物質。
主要有這種物質的出現，那麼這塊石頭大概率裏麵是有翡翠的，隻不過要看出霧的多少來判斷裏麵的翡翠量究竟有多少。
蕭晨這話一說出口就惹得現場眾人笑聲連連。
“霧氣？我看是你腦袋裏麵有霧氣吧！
“啊哈哈哈哈哈！”
周圍觀眾們皆是笑出聲來。
這樣的石頭怎麼可能出霧？
蕭晨也不管他們，這機器還在運作，飛濺的水滴和碎石確實會擾亂人的視角，但裏麵的霧氣確實是真實存在的，就連孫望虎也能隱隱約約看到裏麵朦朧的一層綠意。
“我去…不會真的出霧了吧…”
“恭喜二位老板，這塊石頭出霧了，大漲啊！”
再過了五分鍾，仲浪終於大喊一聲停下了手裏頭的動作。
現場鴉雀無聲，剛才嘲諷蕭晨的那批人全部瞪大眼睛看著切割機上擺放著的那塊原料。
霧，真的出霧了！
白蒙蒙的霧氣下閃爍著隱隱綠光，這綠意濃鬱又純粹，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裏麵即將擦出來的石頭價值不菲，甚至極有可能真的超過了糯冰種，到了冰種的水準！
“老板，您願意把這塊石頭讓給我嗎，我願意出三十萬拿下這塊石頭，這個價格您是否滿意？”
一個穿著紅袍的白胡子老頭忽然從人群中鑽了出來，剛說出口就被另一頭的藍袍老頭瞪了一眼。
“老劉，你這也太不要臉了，這石頭裏麵至少也是冰種的料子，你居然隻出三十萬？三十萬算個屁啊，老子出五十萬！五十萬我買了這塊料子，老板您不用繼續切下去了，如何？”
“五十萬？老板您看看我，我給您出個實誠價格，六十萬，我這已經是很不錯的半開窗價了，老板我是誠心想要這塊石頭的！”
此起彼伏的謾罵聲逐漸轉變成了叫價聲，這不可思議的轉變讓孫望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