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地方該畫圈圈再列算式才對。”
現在,教江文軍讀書複習功課成了藍香昀的次要工作,薪水則是倍增,不過她其實是出於自願想要教他功課的,所以並沒有打算要多領一份薪水。
“我教小軍功課不是為了要多賺些錢。”當時她曾這樣對江顥平說過。
江穎平則說:“我不想欠你人情,你願意教小軍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沒道理讓你白忙。”
他的一番說詞澆熄了她的熱情,她不再拒絕反駁,意興闌珊地說:“算了,既然你要分得那麼清楚,就去分好了。”
而她的話亦讓江顥平想了好久都想不通。
現在,反倒是藍香昀刻意地拉開兩人的距離。
但他卻很難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隻要沒有工作,他總會在主屋裏待著,而不像以往那樣都是在牧場辦公室裏。
“爸爸最近變得怪怪的。”江文軍小小聲地靠向藍香昀嚼起舌根來。
她亦小小聲地詢問:“怎麼個怪法?”
“以前爸爸不會在主屋待很多時間,他寧可和牛羊在一起,可是現在卻老是陪著我們。”
“他是在看報紙和新聞。”她其實也感覺出不對勁,尤其是江顥平的眼神繞著她的時候,火熱得好像要在她全身上下弓潑火苗似的。
所以,她總是被瞧得渾身不自在。
可是她不能對小孩子說這樣的話,隻好隨口找個比較好的理由安撫他。
“才不是,他明明就是在看你。”
“別胡說。”
“我沒有胡說。倒是你,為什麼那麼怕爸爸呢?很多女人都很喜歡他,為什麼你會不喜歡呢?”小孩子總是小孩子,聲調不像大人可以控製自如,隻要情緒一高昂,音量就會漸漸高揚。
這會兒,要不讓旁人聽見都很困難了。
隻見原本正在看電視的江顥平轉過頭來看他們。
江文軍也發現了,吐著舌頭躲到藍香昀的身後尋求保護。
“你太小看你藍阿姨了,人家長得那麼漂亮,怎麼會喜歡你老爸這種結過婚又有小孩的男人呢!”江顥平並沒有生氣,反而開了個玩笑。
“是這樣嗎?因為爸爸結過婚又有我這樣的小孩,所以藍阿姨你不會喜歡?這是不是說你也不喜歡我呢?”
藍香昀接到這個燙手山芋,一時緊張地叫道:“不是那樣……我並不討厭你爸爸……不,我是說我並不是討厭你,你不要誤會阿姨……”
紅了臉蛋,支吾的言詞,如此嬌羞的模樣任人看了也忍不住要多嗬護她幾分。
“藍阿姨也怪怪的,臉紅得好像喝醉了酒。”江文軍馬上提出自己的看法。
聽到他的話,藍香昀的臉更紅了。
“我就說嘛,你們兩人要是沒有曖昧不清的關係才有鬼呢!”
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響起,當三人不約而同的轉頭往後看時,卻發現來人不隻李瑩一人而已。
望見站在李瑩後方的李世勳,藍香昀不禁詫異到了極點。
她不曾希冀自己可以躲得過一輩子,卻也不想這麼快就和他麵對麵,見到他的瞬間,她發現自己離開的那些日子,她竟然一點都不想念他。
“藍香昀,你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很吃驚嗎?”李瑩語氣尖酸地問。
李世勳緩緩上前,在藍香昀麵前站定後平淡地指責道:“你玩得樂不思蜀,卻把我給害慘了。”
她默不吭聲地起身,然後住房間走。
“你不解釋一下嗎?”李世勳跟上前追問:“為什麼離家出走?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你的責任感到哪裏去了?”
“你回去自己想想,等你想通了再和我談。”
“想什麼?”
“我想,你應該不希望我在眾人麵前揭穿你的假麵具,還是你希望那樣?”
李世勳狠狠地一把扯住她,惡聲惡氣地質問:“你到底不滿些什麼?”
不管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什麼問題,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如此粗暴就是不對的,江顥平看不過去地上前扯開他,冷冽地說:“先生,這裏是我家,請不要在我家裏對小姐動手動腳的。”
“你是誰?這關你什麼事?我和她談的是家務事,麻煩你讓開,否則我會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江顥平以前在商場上闖蕩就是出了名的狠,威脅利誘對他從來不管用,李世勳此刻是用錯了招,反倒激起他骨子裏的好勝心。
“我倒想要知道你打算怎麼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江顥平的冷讓李世勳心底一顫,不自覺的腳步略退了一大步,但他亦不是省油的燈,衝著家大業大,他語氣霸道地說:“信不信我能讓你身敗名裂?”
“我隻是個養牛的,粗魯人一個,功名利祿對我不重要,我怕什麼身敗名裂,倒是你,穿得挺得體的,卻像個高級流氓,你再在這裏鬧事,我就可以請你去吃牢飯,你信不信呢?”江顥平笑得自在,但那笑卻令人不寒而栗。
李世勳原先認為一個從商場上退下多年的人,不可能有能力和他鬥,但是這會兒卻狠狠的踢到了鐵板。
江顥平確實是個不容易對付的狠角色,光一個藍允欽已經夠他受了,再加上個江顥平,恐怕他的合並計劃隻會更加棘手。
“對不起,我是激動了些,但我來此隻是想要帶我的未婚妻回家,並沒有叨擾你的用意,如有冒犯的地方請見諒。”衡量下,李世勳覺得自己沒必要逞一時之快,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偏偏江顥平不吃他那一套,“若是藍小姐不想回去,那麼我就有義務保護我的員工不受騷擾。”
“員工?你大概不清楚她的身份才會請她當你的員工吧?”
“身份如何?”江顥平嗤鼻冷問。
李世勳高不可攀地說:“一個集團董事長的女兒,怎麼可能會窩在這裏當員工,要不是你被她戲弄了,就是你沒搞清楚狀況。”
“世勳,你不要自以為是,我在這裏工作,用我的勞力換取三餐有什麼不對?”藍香昀氣不過地反駁。
“當然不對。”李世勳指著她的手說:“你看看你自己的手,粗糙成那個樣子,你不要忘記你以後可是李家的少奶奶,一個貴婦的手怎麼能到處都結繭,那會成為一個笑話的。”
到處結繭的手就會成為笑話,令她對未來兩人的婚姻關係更加不抱持太大的希望,“我真不知道你要娶的是我的身份還是我的人?”
“那是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