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稱帝者,其命宮必須帶有帝之封誥,否則就算強行奪其龍位,亦會身亡。
而練後正是南宮魁費盡心思才找到的女後命者,將她帶在身邊,好補其不足之處。
「無論如何一定要鏟除他。」北藏鬥誌高昂地嚷道。「雖然我技不如你,但我還是有用處的。」
「不必,你先回返紫薇山,若有需要,我會飛鴿傳書與你再作計量。」上官界立刻拒絕。
「師兄,單打獨鬥總是危險的。」奇怪?師兄似乎極不願意讓他留在身旁幫忙。
「北藏,我的話你不聽了。」上官界聲言陡降,在顯示他的不悅。
「可是——」正想細問,一道清脆的女聲驀然闖入兩人之間。
「爺。」練後俏靈靈的身影從轉角踱出,捧著托盤款款走向兩人。
上官界濃眉立聳。
「我不是吩咐過不許擅闖鬆竹樓,誰準你未經通報,擅闖進來?」他嚴厲喝道——
練後一愣,惱道:「我是好心見你久久不出樓,又想到你先前有過的不適,我是伯你身子又犯了病,死在樓內才過來瞧一瞧。」練後好心地沏上一壺香茗要讓上官界品飲,卻招來他的威喝,太過分了。
「立刻滾-—」上官界邁前擋住北藏探索的視線,毫不留情。
「走就走,稀罕!」練後狠狠一跺腳,立即回身。
「站住!」北藏卻疾快地掠至她跟前,緊盯她,這女子異常出色無邪容貌十分引人注目,然而——「你是誰?」
「我是爺的女仆,侍候人的。」練後滿腹怨氣仍未消去,現下有個代罪羔羊願當出氣包,當然得好好利用。「你又是誰?」
「北藏。」上官界開口阻止兩人續談下去。
「師兄——」他忽而一頓。「你——她?」愈是深看愈能感受到邪惡淡氣正在凝聚當中,並且是從她的胸口內進散出來的。
「你在瞧什麽?」牛眼瞪著她的胸口不放,羞不羞啊!「登徒子,下流!」
「師兄?這是——」北藏臉色一沉,那股魔魅氣息極淡!需是功力高強的修業者才能發現,不過既然他都能感應到不信師兄不知。
「我自有主張,你先回紫薇山。」上官界再度催促。
「可是此女身懷魔物!」他不明日師兄的作法。
「練後。」
這回不用上官界催趕,她立刻識相地先走,氣氛太過詭譎,撩起裙擺飛也似地逃至回廊。
「要走可以,把你身上的東西交出來。」北藏縱身一躍,如蒼鷹般掠前攔住她的去路。
「你要我交什麽束西?」
「別裝蒜。」
「難不成是——」她生氣了,怎麽連個不相幹的陌生人都要搶奪水滴玉佩,她的傳家寶究竟犯誰惹誰?「笑話,我為什麽要交給你?我好不容易才要回來,誰都休想搶走它。」她護住襟口。
「北藏,不準生事。」
「師兄,我並不想惹事——」他先是畢恭畢敬地朝師兄回話,哪知忽然間一旋身,並且出手,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練後藕臂被他抓住,疼得放掉托盤。
鏗鏘!茶壺杯子全摔成粉碎。
「疼——」她哀叫一聲。
「北藏,再不撒手,休怪我翻臉不認人。」上官界揮掉北藏的手掌,練後小臉縮成一團地逃到角落去。
「這女子有問題。」
「我說過我會處置。」
「你算什麽東西?」練後氣極敗壞地吼著北藏,烏黑逼眸忽然閃出一抹紅芒冷且噬血,北藏瞧得分明。
北藏殺機更熾。「她不僅身懷魔物,還會被魔物的魔氣給控製住心神。」
上官界也訝然,以為水滴玉佩內所蘊藏的邪氣已經被他鎮住,如今看來!練後的激烈情緒會讓水滴玉佩有出人意表的反撲。
天命所定之皇者,蘊藏的力量果然不能小觀。
「絕不能縱容它活在人世間。」趁著上官界閃神,北藏憑藉獨霸的輕功抄近她腰際,挾持她躍出亭攔,往後院狂奔而去,璧玉別業後院有座人工湖泊,湖麵在陽光折射下波光粼粼,景致優美極了。
「你想做什麽?嘔——」練後一路狂奔,五髒六腑好像移了位,教她難受得想嘔吐。
「為了防止你作怪,淹死你。」北藏發狠道。
「什麽淹死,啊——」不容她多說,北藏便把她給拋下湖。
撲通——
「北藏。」隨即趕至的上官界怒喝就要下水救人。
「師兄,我必須這麽做。」北藏卻纏住他,不讓他下水,隻要能拖個一刻鍾,便能淹死那個詭異的少女。
「唔——咕嚕——救命——救——」練後不會泅水,駭怕地亂揮著四肢,身子在湖中載浮載沉!拚命求救。
「不能讓她作怪。」北藏使出全力箝製上官界救人。「等她死去,北藏會向師兄領罰,就算要用我的性命相抵也無妨。」
「十個北藏也抵不上她一條性命。」上官界出拳,毫不留情地擊中他的胸口,旋即躍入湖中撈住練後。
「救——唔——」
上官界隻手撈住她纖腰,另一手撥水不斷往岸邊遊去,練後則緊緊圈住他的頸子像是找到了救命浮木般不肯放手。
「咳——咳咳——」上了岸,練後又咳又打哆嗉,身子蜷縮一團不斷抖顫著好不容易順過氣,眯起眼尋上北藏,拳頭忿忿地握緊住。
「你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殺我?」陰寒的指責完全悖離她無邪容貌。
北藏受了內傷,卻不後悔自己的決定,瞧瞧她此刻邪魅模樣。「你該死——」
「還不走。」上官界發出最後通牒。
「師兄?」不明日師兄為何一定要袒護這名女子,她明明就不是個正派女流!但對上師兄冷森的目光,他卻不得不離去。「好,我走,我暫且先走,過陣子我再回來與你深談。」輕功卓越的北藏瞬時從璧玉別業消失。
「可恨,太可恨了——」練後仍是一逕地陷於忿限當中,抖顫的唇瓣不斷吐露她的不甘心。
「夠了。」
「他差點淹死我!」她指控道。
「我已經救回你的性命。」足以相互銷抵。
「可是——我不容許有人這樣對待我,不許!」她聽不進任何的解釋。
「練後!」上官界表情更冷,迫人的深駭凝於他的眉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