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寒風凜冽,雖已時值初春,可地處亞考蘭北部的墜星村卻仍是一副寒冬臘月的景象。村子被皚皚白雪覆蓋,整個世界銀裝素裹,從遠處看去,幾乎辨不出這裏還有個村莊。雖已日出時分,可村子裏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在這個時節,大多數人都有晚起的習慣,相比於寒風蕭蕭的室外,熱乎乎的被窩顯然更讓人流連忘返。除了偶爾飛過的幾隻烏鴉發出的鴰噪叫聲外,整個村子顯得異常寧靜。
此時村裏的鐵匠鋪卻已早早開門,老鐵匠埃達幾十年如一日的保持著以前軍營裏的生活習慣,無論季節變換,老埃達一直是墜星村裏起的最早的人,此時他正揮舞著鐵錘聚精會神的敲打著燒得通紅的生鐵。
這個鐵匠鋪開了幾十年,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如今老埃達也隻是幫著鄰裏相親打打農具菜刀,賺些小錢勉強度日。自從武士這個職業沒落以來,鮮少會有人來埃達的鐵匠鋪打造刀劍了。
也許是十幾年軍人生涯的磨練,老埃達雖已是知天命之年,可仍然精神奕奕。歲月仿佛饒過了這個老人,滿頭黑發烏黑鋥亮,找不出一根銀絲,渾身肌肉也是緊繃有力,伴隨著一次次的敲擊,老埃達的額頭微微見汗,麵色也愈發紅潤。
“叮,叮,叮。。。。。。”,火星四濺中,一聲聲有節奏的打鐵聲飄出了鐵匠鋪,回蕩在整個村子裏。漸漸的,開始有三三兩兩的人開門勞作,老鐵匠的打鐵聲似乎成了整個村子的鬧鍾,喚醒了全村的人。
“爺爺。”此時從裏屋走出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小小年紀留了一頭黑色長發,用繩子隨意紮了個結披在身後,微黑的皮膚看上去很健康,一身衣服雖然打滿了補丁,卻也洗得幹淨。
埃達停下手裏的活,看著自己的這個小孫子穆洛,眼神中透著慈愛,微笑著說:“今天你可起的比平時晚了,趕緊吃了早飯去訓練吧,不要遲到了。”
穆洛一副剛睡醒的樣子,揉著眼睛抱怨道:“昨天夜裏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睡得好好的床突然就搖了起來,連地麵都在抖,雖然隻是一小會兒,可我醒了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
“那是地震,小洛,告訴爺爺,地震的時候你怕不怕?”
“不怕。”穆洛抬起了自己的小腦袋,理直氣壯地說:“武士什麼都不怕。”埃達笑著摸了摸穆洛的頭,昨晚的地震他也感受到了,還特地起床去穆洛的房間看了一眼,小家夥整個人都縮進了被窩裏,明明怕得連頭都不敢露。今天卻又嘴硬說不怕,這份倔強像極了他父親。一想起自己的兒子,埃達忍不住胸口一堵。
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參軍沒幾年就戰死沙場,隨後兒媳婦又生了重病撒手人寰,就留下爺孫倆相依為命。還好穆洛自小懂事,平時一得閑就去山裏抓野兔,捕地鼠,偶爾還能挖些菌菇回來,爺孫倆雖然日子過得貧苦,卻也衣食不憂。唯一讓埃達擔心的,就是穆洛的前途。
自從穆洛的母親生了重病,由於家裏付不起昂貴的魔法治療費用,導致那些牧師袖手旁觀,穆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在自己眼前斷氣。自此穆洛開始排斥魔法師這個職業,而一門心思想要成為一個武士。雖然埃達不想看著穆洛步他父親的後塵,可這小家夥性子甚是執拗,無論他怎麼勸就是不聽,對此,埃達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