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定相笑意更濃。
柳清漣就在舞台周家三人旁邊,親曆高翔三步跨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趙起雙手自然下垂,腳下隨意站著,神色仍是淡淡然。
一名高手搖了搖頭:“大敵當前,還這般老神在在,太輕敵了。”
吳萱萱神色端莊如公主,心道:“我何必和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土包子一般見識,他永遠也不會知道,這是一個錢權世界,越反抗,招到的攻擊就越多,現在周家,婚宴上的眾家,高叔,我爺爺加在一起,壓那個土鱉易如反掌,到時候就算他跪下求我,我也要先賞他兩耳光再決定饒不饒他。”
高翔走到趙起身前,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眾人的呼吸都屏住了。高翔突然彎下腰,深深一鞠躬,鄭重道:“神拳門門下弟子高翔,向趙武師敬禮!”
此言一出,大廳鴉雀無聲。
這幅畫麵讓他們一時之間消化不了。
良久,那名用劍高手才結結巴巴道:“武……武師?難道,這年輕人竟是一位真正的武者?”
武者這個名頭原本平凡無奇,練武之人都可稱武者,可剛剛經過高手解釋,又重給這武者二字上添上了神秘而強大的色彩。
眾賓客正吃驚間,隻聽高翔尊敬道:“我本打算護送吳老爺子回去後再趕過來,是吳先生給我打了電話,一名真正的武者不應該受此侮辱,我立馬過來了,這些宵小之輩我已經可以料理,不值得您親自出手。”轉頭向周家等人:“這些人犯了您的怒,要殺要剮,您隨意處置,吳老爺子說了,出了事他頂著!”
說完,他繼續低著頭,等趙起發話。
當高翔他站在大門口時,已經感受到趙起那澎湃若海濤的心跳聲,每跳動一下,就仿佛重重敲了一麵鑼鼓。尋常習武之人難以覺察,可到了他這距離武者隻有一線之差的境界,便越發能體會到武者境界的強大。
從武者身邊一掠而過,已經是高翔他鼓起最大勇氣,想要在武者麵前展露一下自己的實力。
趙起麵色不置可否,揚了揚手,道:“我知道了,吳老爺子的事我會考慮一下,你讓開。”他繼續向前走去。
高翔剛到時趙起就已經覺察,但他身上的殺氣全不衝著自己來。趙起雖隻是剛剛築基,但功法之強,對法術的理解,在宇宙也是第一等。高翔稍有異動,趙起就能誅滅他。
及至高翔奪下周家三人手槍,趙起就已知道高翔所來為何,他給吳老爺子注入的真氣隻能撐一兩個月,想真正延續壽命,還非得靠他不可。
高翔立即站到一邊,恭恭敬敬。
吳定相麵如死灰。
吳萱萱已是傻了,她撲到高翔身前,指著趙起道:“是因為他救了爺爺的命,所以爺爺才挺他嗎?他可是罵過我們吳家的啊!高叔,你不能不維護吳家的聲譽啊!”
高翔對趙起敬若神明,冷冷道:“吳小姐,請不要自尋死路,你想死,不要拉著吳家!”
吳萱萱終於承受不住,跌坐在地,臉色蒼白。到此時為止,趙起也是繼續向前走著,對她的失態連諷刺的興趣都沒有。
眾賓客也都懵了,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周家加上賓客百家加上吳家,最後還有一名視手槍若無物的武功高手,雖說這隻是雲關區的勢力集合,但在整個大康市也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吧。
可全加起來都奈何不了一名武者!
甚至似乎這還不是一名武者的上限!
“武者,武者……”一名老板癡癡道。
“這……這他媽還是人嗎?”
“得,以後我見了像是武者的人就避開,老子不敢踢這鐵板。”
“聽樣子,似乎吳家也被這武者折服了,這可是前市裏老大啊。”
武者這兩個字,攜著泰山般沉甸甸的壓力,壓在每個人心頭上。
而此時首當其衝受到這股壓力的,正是在台上隻餘苦澀的笑,連小臂斷了的痛楚都全然不覺的周偉龍。
不用他說,眾人也已體會到他心中深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