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題,兩人都沒有得到答案,可又似有若無的都知道答案,但非要準確說清楚,又誰都不敢先開口。
兩人一路上沒有再聊方才的話題,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都給與對方了無盡的想象的空間,轉而說起他大姐的事兒來。
“你姐夫家裏三個月前遭逢巨變,各家分家搞得那叫一個難看,差點兒沒打起來,茶館的說書都沒王府的戲好看。”陸開疆簡短評價。
小夏卻忍不住要聽詳細介紹:“然後呢?大姐他們沒吃虧吧?我聽說大姐嫁的姐夫是王府的老三,他上麵兩個哥哥,一個不能生,還有一個天生跛腳,爸爸還在的時候就說,老三最有可能繼承爵位,現在爵位雖然不值錢,可王府裏的東西值錢,姐姐過去才不會受委屈。”
這話雖說不假,可世事無常,當年清政府剛倒下時,遺老遺少們還有些威風夠他們抖擻,可現在都民國18年了,各路英雄好漢登場,各地軍閥分治,哪個像是還要恢複清朝的樣子?
眼瞅著天津的小貝勒都參軍去了,那些不懂得變通,還時時刻刻沉浸在過去的王府,哪裏跟得上時代?
“傻瓜,你瞧我家裏四代人住在一起,每天都是數不清的官司,若不是爺爺還在,想來不少人都要攛掇著分家了,更何況是王府那樣人員關係複雜的地方。”說句不好聽的,當初聽說夏家大姐要嫁去濟南王府家裏當世子妃什麼的,陸開疆就覺得極其無語可笑。
其實陸開疆也算是能理解夏老爺子的苦心,他好不容易把家裏折騰出一些名堂,人卻老了,不得不服輸,眼瞅著三個孩子,一個個的,老大性格最厲害,卻不是個男子,老二驢屎一樣表麵光,老三從小又被他養得五穀不分四體不勤,他不做兩手準備,以保證孩子們的未來,做父親的哪裏放心的下?
於是夏老爺子也開始下棋了。
第一步是送女兒去王府成親,濟南的詹王府在老王爺還建在的時候,名聲很好,座下學生天南海北,做什麼的都有,雖說不是反清的隊伍,但資助了不少正義之師討伐國賊與外敵。
這樣的家庭,以夏嘉禾的能力,嫁過去後,根本不需要多久,便能當家,之後隻要再生下個一兒半女,整個王府的資源人脈還有世家貴族們那普通人無法接觸的核心利益,便都是夏嘉禾的,是他夏老爺子的!
第二步是送夏家老二出國留學,去美國學習經濟學。
夏定琨從十四歲出去,直到十八歲回來,在外四年,據說是拿回來了一本漂亮的證書,可陸開疆前幾年去瞅了一眼,分明在上麵看見的是哲學係畢業證書,哪裏是什麼經濟學?
且大學也不是夏老爺子很是自豪的哥倫比亞大學,而是格倫比利大學,完全就是一個野雞大學,興許還是買來的。
用這樣一個渾水摸魚的兒子來當自己日後產業的繼承人,恕陸開疆直言:簡直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無回。
陸二爺的評價到此也差不多結束了。
對於夏稚,他一向沒什麼要求,隻希望這人如正常人一般,好好的,別跟男人混在一起,時機一到,體體麵麵的成親,再生子,再無憂無慮的過完一輩子就行了,也不枉他和小乖兄弟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