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6章 光緒帝 思想開明性懦弱(2)(1 / 3)

太後這麼一問,如霹靂貫頂,倒的確出乎光緒的意料,使他立時驚呆住了。他隻感到不解、納悶,自己原來的意思不過是要袁世凱暫時把太後和外界隔絕幾天,絕對沒有任何要傷害太後的意思,為什麼她冷不丁地憑白要問出這樣的話呢?他急忙萬分驚愕地向太後請問,說:“您老人家的話是不是說得再明白一些?”

出乎意料的是,太後的答複卻是更讓他驚異的一句:“難道你自己還不夠明白嗎?”

這真是胡說八道,光緒越發被搞糊塗了,不由地就大急起來:“天哪!您是說……這是絕對沒有的事!孩兒心上要是存著這麼一絲一毫歹意的話,即使讓孩兒受一個千刀萬剮的淩遲之罪也是應該的。現在孩兒無論如何也要請求親爸爸明鑒,孩兒的心上委實從不曾起過這樣大逆不道的念頭!怎麼會有人這樣地誹謗孩兒呀!”

太後此前已經聽信了袁世凱的一番胡言亂語,對這件事情心中早已有了認定的成見。不論光緒怎樣分辯表白,已經難以發生什麼作用了。一種按捺不住的衝天怒火,早已經把慈禧太後燃燒得無法平靜下來,哪裏還用理智去判斷真偽。再說,從頤和園還沒有起程回宮之前,她就已經在心裏盤算好了對付光緒的主意,她現在根本不願意再作任何考慮,隻決心把她想好的主意付諸實現,不由就冷冷地哼笑一聲,說:“你還道我不明白嗎?既然你已經信奉了那些蠱惑者的野蠻法度,難道心目中還會有什麼尊卑長幼的順序嗎?我瞧你連一些最起碼的孝道也早就忘記了!不然,你怎麼會連‘子不違父命’的道理,都撇在一邊呢?”

聽太後這麼一說,光緒知道已經沒有辦法再分辯了,但這個罪名實在太大了,又絕對不能不分辯。隻好又連連叩首,口幹舌燥地說道:“您老人家明鑒!老祖宗們傳下的規矩,以及做人子應盡的孝道,孩兒全都自小懂得,一向也都小心遵守不敢有誤,所以像這樣無天無地的大冤枉,孩兒實在是不敢屈認。孩兒可以當您老人家的麵前馬上起誓,就算做孩兒的有某些失當之處,但孩兒的心中也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想為國家、為朝廷、為百姓們做一些有益的事情,一切新政的策劃,全是從這一良心上發動起來的。除此之外,絕不敢有一絲一毫別的什麼念頭!”

光緒這番話說得十分懇切,無奈太後已經不願再跟他多費唇舌。隻見她憤憤地把手一揮,劈頭蓋臉地怒吼道:“別再給我花言巧語了,我現在隻有幾句話要告訴你,你給我好好聽著:這個天下,是大清國的老祖宗們流血拚命打下來的天下,他們所定下來的一切法度、一切規矩,自然都有他們一定的道理。我們做子孫的人,要守住這片基業,就隻有遵照祖宗的成法辦事,你是什麼人,竟敢任意妄為來改變它?我把多年曆選的諸臣留給你輔佐朝綱,你竟任意不用而去偏信叛逆,受其蠱惑,變亂典刑。康有為算什麼東西,能與跟隨我幾十年的老臣相比?!康有為的妖法能勝於祖宗之法?你到底還配不配再統治這個國家?快給我想清楚了,你現在應該如何辦,才能收拾這麼一副殘局?”

太後說到這裏,光緒心裏已經徹底明白了,她這次不是在簡單地興師問罪,而是在索要光緒手中的權力了。明白了這一點,雖然心裏難免悲痛,但光緒始終還相信這隻是暫時的,總有一天皇帝的權力還是要回到他手中來的。萬般無奈,隻待做出一副完全照辦的表情,再次磕著頭說:“孩兒已經懂得了,孩兒也明白該怎麼去做。明天孩兒就頒一道詔書下去,把掌理國家大事的權柄誠心誠意地依舊還請您老人家執掌,因為孩兒實在太沒用了。”

揣透太後的心意後,光緒也明白了他此時的處境,他如果膽敢再說一兩句多餘的分辯的話,太後這樣翻臉無情的性格,還是真會下起毒手來的。她完全可以憑著此時的氣頭,賞一些毒藥或者一杯毒酒給他,逼他了斷自己,這樣不但絕無一人可以救他,甚至也未必有人敢指責太後。

此刻,殺掉光緒的念頭,的確就憋在喉嚨裏,時時地想竄出來。聽了光緒的這一番不無誠懇的話後,慈禧馬上緩和了一些。但她的心這回早已涼透,不願意再護愛這麼個不忠不孝、弑父弑母的忤逆了。隻覺得他畢竟不是自己的親生骨血,而是一條喂不熟的野狗,哪裏還有再愛撫之心?但她暫時不想殺他,一來問題尚待進一步察證,二來覺得一個徹底喪失了政權的皇帝,跟廢了也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