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竹子的生長速度更快。
這是一種特性。
一種隻屬於竹子的特性。
而這種特性,還有一個詞來形容,便是——規則!
“規則!”
當這兩個字閃過腦海的一瞬間。
卓惟安的身體猛的一顫。
沒錯了,天道有天道的規則,萬物有萬物的生長規則。
劍招同樣如此。
一念至此,再看眼前的竹林時,竹林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竹林,而是和他桌上的那張《太平圖》漸漸的重疊在了一起。
夜雨竹林,太平圖,兩者相生相合!
“規則!隻有當劍招中蘊含了規則,這一式劍招才可斬滅一切!”
卓惟安徹底的悟了。
他雖然依舊站在竹林中,但整個人卻仿佛在和眼前的竹林不斷的融合在了一起。
或者說,他正在和《太平圖》融合在一起。
“嘀噠!”
一滴春雨落下,落在幹涸的土地中。
這土地,便是卓惟安的身體。
而後,春雨越下越大……徹底的滋潤了卓惟安的身體。
他的身體中仿佛有一顆顆破土的新芽,這些新芽便是一顆顆竹筍,就如同這片竹林,長在他的身體中一樣。
“轟隆!”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
卓惟安抬起了頭,他的目光望向天際。
但是,他眼中的血絲卻已漸漸消去,他的身體不再冰冷。
因為,他已徹底和周圍的一切融合。
強大的氣機,從他的身體中不斷的散發出來。
“轟!”
身體中束縛的枷鎖,直接被強行衝開。
他的右手舉起,無數的竹葉彙聚到他的手中,仿佛一把把利劍。
“去!”
一聲輕喝。
萬千竹葉衝天而起!
化為一道道翠綠交織的劍芒!
在雨夜中飛舞!
……
白鹿台。
雨中盤膝坐在地上的白裙女子,突然睜大了眼睛,明亮的目光望向了天際。
那交織飛舞的萬千劍芒!
“勁草學堂?!”
“咦?”
正在吃著草的鹿先生,同樣抬起了頭。
幽藍的眼睛中仿佛極不可思議:“卓惟安悟了《太平圖》!”
……
西平王府。
雲艾艾正在浴桶裏洗著澡。
一朵朵玫瑰花瓣在水麵上飄浮,她將潔白的手臂在桶中蕩來蕩去,口裏還在不斷的哼著不著調的小曲兒。
隻是,哼著哼著,她突然就睜大了眼睛,望向了窗外。
“哎喲,誰吖,大雨的晚上還在練劍?”
“殺氣真重!”
……
君來客棧。
南宮雪娘已經服下了藥湯,但身體依舊無法動彈。
畢竟,屋裏那個該死的書童,不止把她的手腳綁了個結實,還直接用一床被子將她給裹成了一個大棕子。
她身上都汗濕了。
結果,那書童卻是完全不理會。
可惡!
南宮雪娘心中暗恨,而就在這時,她突然間生出了一絲感應,目光猛的望向了一個方向,那裏是一麵關閉的窗戶。
因為,書童沒有開窗。
但是,她的心中,卻對這種感覺極為熟悉。
“《太平圖》?!”
……
大景皇宮。
一道身影負著雙手。
目光幽幽的望向勁草學堂的方向。
“八年了,他還真悟到了?”
……
鄂州。
一座巨大的樓閣閣頂。
燈火明亮。
一個穿著朱色長袍的中年男人,正看著手中玉觥中盛著的酒水,神情間布滿了愁容。
在他的身後,還站著兩個青年男女,皆是穿著黑衣,頭戴官帽。
“王爺,該啟程趕往洪州了。”青年男人開口。
唐易堂點了點頭。
剛準備起身,一隻信鳥便飛了過來。
青年女子輕身一躍,便將信鳥抓到了手中,又在鳥爪上取下一隻小小的竹筒,將裏麵的一封信遞到了中年男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