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桃穀見亮說過話,隻見他當場拉下臉,卸除虛偽與客套的外表。
“我父親說你是神,現在我倒要看看你是否真具有神的能耐。把平澤帶上來!”他大聲吼,走回椅子旁坐下。
褚天廉往艙房門口望去,看見傷痕累累的平澤。
他的胸前被繩子給捆了好幾圈,整個人也消瘦了些,剛硬的臉龐上有無數的傷口,最嚴重的是他的右眼,腫得隻剩下一條細縫,眉毛處還有著血漬。
他的步履蹣跚,腳步踉蹌,看起來非常糟糕。
不過當他從眯成縫的眼裏看見褚天廉時,還能對他點點頭,對他表示他沒大礙。
“好了,現在平澤就站在你麵前,你想怎麼做?”桃穀見亮陰險的笑著。
褚天廉走過去動手解開平澤身上的繩子,還尚有餘力的擊退想上來阻止他的人。
當平澤得到自由時,他感覺到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連忙退後一步,穩住自己後搖搖頭。
桃穀見亮哈哈大笑的站起身來,手裏拿著一把槍,指著褚天廉。
平澤擋在他身前,但馬上又被人給架開。
褚天廉沈怒的看著他,奮力抵擋著不斷侵襲而來的暈眩感。
他突然想到餐廳裏不停添茶水的服務生,內心突然陷入巨大的驚恐裏。若他被下了藥,那胡蝶呢?
他頭一次有想殺人的衝動。
見他努力想保持平衡,不讓自己倒下,桃穀見亮笑得更得意了。
“原來這就是我父親口中的神啊!沒想到這位神竟然連迷幻藥的效力都擋不住,真令我失望。不過沒關係,我給你扳回顏麵的機會,隻要你能擋住子彈,我就無條件放你跟平澤回去。”他陰側惻的說道。
一陣風浪襲來,他一個不穩,角度偏了些,子彈從褚天廉耳邊呼嘯而過,不過他也踉蹌的退到船邊欄杆處。
再一槍,子彈打進褚天廉的左胸,他隻覺得胸前一陣劇痛,整個人被子彈給彈到撞到欄杆,另兩槍擊中他的腹部與肩部,他向後翻轉,整個人落入黑漆漆的海水裏。
整個過程快速得令人發毛又無法置信!
平澤發出一陣悲淒的長嘯,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他奮力掙紮,無法接受褚天廉死了的事實。
桃穀見亮意猶未盡的走到船邊,朝褚天廉落海處再開幾槍,直到子彈用罄,他才氣憤的將手槍丟進大海,並日文罵了一連串不堪入耳的髒話。
平澤淚流滿麵的想奔過去,桃穀見亮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對架住他的大漢使了個眼色。
“把這個背叛桃穀家的混帳,也給我丟到海裏去!”他咆哮著。
平澤一被放開,往前一奔,毅然決然的投進波濤洶湧的海水裏。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胡蝶冷汗涔涔的從沙發上彈坐而起,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驚慌的看著四周。
原來是夢!不是真的,原來是在作夢
可是那夢太可怕了!天廉渾身是血的對她笑,隻說了要她保重的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想叫卻叫不出來,整個人無法動彈
她雙手捂著臉,要自己冷靜下來,這隻是夢。
看看手上的表,已經是淩晨兩點半,離天廉說的兩個小時就回家已經又過了好幾個小時,他到底去了哪裏?
她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抖顫,然後是牙齒打顫,全身上下的寒意不斷加劇。
她拿過抱枕抱在胸前,希冀它能帶來些溫暖。
突然,門鈴響了起來。
她連忙將抱往旁一扔,高興的跑過去開門。
打開門,站在門外的不是她滿心期待的褚天廉,而是全身濕透,臉色蒼白的葉芝蜜。
胡蝶嚇了一大跳。
“芝蜜!你沒帶傘嗎?快進來、快進來,我拿毛巾給你!”她伸手拉住她,想將她往家裏頭帶,沒想到她居然動也不動。
“芝蜜?你怎麼了?”胡蝶發現她在哭,心開始往下沉。
葉芝蜜抖顫又蒼白的嘴唇一開一闔,好半晌才擠出聲音。
“平澤平澤在醫院裏他被人從海上撈起來傷得很嚴重有人打電話通知我”她斷斷續續的說,突地她緊緊掐住胡蝶的手臂,胡蝶痛得皺起眉頭,“胡蝶他要死了他會死。
見她神情狂亂,話說得顛三倒四,胡蝶硬是將她拉進屋子裏,不由分說的將她推進浴室,讓她站在噴出熱水的蓮蓬頭底下幫她脫下濕透的衣服,直到她不再發抖。
將她身體擦幹後,又為她穿上幹淨的衣服,吹幹她的頭發後,胡蝶才從她口中了解整個情況,而她愈聽愈感到恐懼與擔憂。
原來今晚在近海捕魚的漁船意外的救起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平澤,發現他還有呼吸後,便緊急靠岸將他送往醫院。
他身上並沒有任何證件,巧的是救他上來的船東正好是葉芝蜜的鄰居,也就是褚天廉曾為一名心髒病發的老人做CPR,那老人的兒子。
雖然平澤臉上傷痕累累,但船東還是認出他是那天隨褚天廉而來的男子,於是便打電話回家請家人聯絡葉芝蜜。
葉芝蜜一聽,整個人亂了方寸,沒去醫院反而先到胡蝶家。
胡蝶招來一輛計程車,兩人直奔醫院。
平澤為什麼會落海?為什麼會全身是傷?胡蝶在到醫院的路上不斷想著這個問題。
天廉說要去帶平澤回來,平澤卻被人從海裏救起,而到現在天廉仍一點消息也沒有她不由自主又想起那個可怕的夢,一顆心不禁緊糾了起來。
你少自己嚇自己了!她暗罵,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感覺好一些。
到了醫院,詢問急診室,知道平澤已經被送進普通病房休養,她們才鬆了一口氣。
走進病房,兩個人都被他的慘狀嚇了一跳。
他臉上的傷口已上了藥,眼罩保護著受傷的右眼;他的胸膛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繃帶,左手及左腳打上石膏。
他已經清醒過來,看見胡蝶,這位鐵漢竟然流下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