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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邊微露魚肚白色,鳥兒輕啼,山裏頭起了點薄霧。
不遠處停了一輛車,下車的是兩個胖子,步伐朝著旅館小木屋方向前進。
「你走快一點啦!」呼!真是喘死他豬伯了。用手臂擦擦汗,圓滾滾的身軀遠看就像尊彌勃佛。
「是你走太慢了好不好!」豬嬸用力槌了他的肩頭,手臂的肉在半空中晃啊晃。「真不耐操!」
「肥婆,請不要眼屎笑鼻屎,你自己還不是隻有嘴邊的肉結實。哈!」他捏捏豬嬸的手臂,開始秤斤論兩地說。「嘖嘖!這裏起碼也有五斤,可惜不能賣……」
「要賣也是先賣你,你比我肥太多了。」豬嬸氣呼呼地站起身。
「你才肥咧!」豬伯氣得脹紅了臉,誰說自己比他瘦都沒關係,就他老婆不行。
「都什麼時候了還鬧?」豬嬸懶得跟他鬥嘴。「都怪你貪杯,這時候才回來,舒舒不知道有沒有什麼事?」她最寶貝舒舒了。
「還不是怪那個痞子王,老愛跟我嗆聲。」豬伯很懊惱,說著又加緊腳步,他疼舒舒的心可不亞於老婆。
下山采買好生活必需品後,豬伯順道去看了一個老朋友,在老朋友的殷勤招待下,他忍不住多暍了幾杯,不得已隻好暫時待在朋友家休息,等酒退了才開車上山。
體重的負荷絲毫沒有影響他們走路的速度,他們歸心似箭地奔到舒舒的房門口。
「舒舒喲——」豬伯在房門外喊著。「豬伯、豬嬸回來嘍!」
「舒舒。」豬嬸拍拍門,依然沒有回應。「奇怪,這麼早她會上哪兒去呢?」
兩人再到四處晃了好大一圈,發現也不見舒舒的蹤影。
「會不會有什麼危險啊?」豬嬸汗流滿麵,緊張兮兮地問。
「呸呸呸!女人就愛窮擔心,除了要舒舒賣土地的那些家夥,現在哪有人會到山上來?」豬伯白了她一眼。
她才沒心情理他。走到另一邊的木屋,從沒關的窗子外頭望進去,這一望教她當場儍眼。
「喂!這裏、這裏啦!」肥手拚命朝豬伯揮,另一隻則搗住自己的嘴。
「幹麼?」瞧她驚訝的,到底看到了什麼?走近的豬伯定睛往裏頭一瞧——舒舒無邪的睡相像個洋娃娃,緊緊摟著棉被的模樣真是太可愛了!
等等,那棉被怎麼愈看愈不對勁?根本像個人!
「那是人嗎?」嗬,年紀大了總免不了會眼花,先看清楚一點再說。
「是啊,還是個男人,而且是身材很好的帥哥喔!」好美,這畫麵太美了!讓豬嬸回憶起三十年前,那時她也跟舒舒一樣美,豬伯也跟那男人一樣帥……
「臭小子!」頓時豬伯怒氣衝衝地衝進屋裏,揪起還在睡夢中的藍旭星。「你說!你把舒舒怎麼了?你這禽獸,看我今天怎麼修理你!」
「我沒……」還沒解釋,他就被人從床上抓起,差點沒辦法呼吸。
舒舒悠悠轉醒,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眼前的混亂場麵嚇了一跳。
「放手!」隻有豬嬸最冷靜。「你什麼都不知道還凶人家,沒看到他們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嗎?」
見陌生人一臉無辜,豬伯下好意思地搔搔頭。「是喔,好像有點誤會了。」
「何止誤會?」她狠狠地瞪了他—眼。「根本就是殺風景!」
綠蔭底,舒舒解釋完阿星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包括昨晚他們聊得太開心以至於兩個人累到莫名其妙地睡著。微風徐徐吹送,她一個人講得很高興,豬嬸聽得雙頰紅透,豬伯愈聽臉愈綠,不知該怎麼辦的藍旭星隻奸在一旁點頭儍笑。
「你笑什麼笑?」豬伯猛地站起。「你今天沒對舒舒怎樣,不代表你以後就不會對她怎樣。我才下相信你。哼!」來路不明還笑得賊兮兮的,愈看他愈不順眼。
「你可不可以慢點再發作?」豬嬸狠狠捏了他一把。「再吵,你給我滾去睡豬舍。」
他撇撇嘴,瞪向笑得一臉無害的藍旭星。
「豬伯,你別這樣看阿星啦,是我自己不小心睡著的,不幹他的事。」舒舒拉拉他的衣角替阿星求情。
豬伯激動的情緒瞬間緩和下來。「舒舒啊,豬伯擔心你啊,我是怕……」
豬嬸立刻打斷他的話。「閉嘴!我看他們根本就沒什麼,我警告你,別把人家講得那麼不堪!」
看豬伯豬嬸互瞪,藍旭星覺得很愧疚。「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會害你們吵架,我想我還是下山好了。」
「怎麼可以!」舒舒著急了。「你又還沒想起自己是誰,下了山能去哪裏?」
「就是嘛,你安心待在這裏就好,沒有人會趕你走的。」豬嬸愈看他是愈喜歡。「對不對?」她偷擰了老公一把,要他附和。
「對,你就待下來好了,不過萬一你讓舒舒傷心,我第一個就宰了你。」哼!婦人之仁,到時候發生什麼事,就別怪他沒有事先警告。
「受夠你了!」豬嬸一把拖走他。「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走啦!喂你的豬去。」
「我還有話跟舒舒說……」豬伯扭動身體抗拒。
她厲眼一掃。「有什麼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然後滿意地看著豬伯噤了聲。
「舒舒,我們先去忙了啊。」她轉頭看著一旁的阿星,態度親切得不得了。「你們慢慢聊,嗬嗬嗬……」
舒舒和藍旭星微笑揮手,旨著他們離去,兩人目光相接,那一刹那,兩個人的臉同時紅透了,似乎有種奇妙的感覺在彼此之間流動著,令人騷動不安。
舒舒不懂這是為什麼,不過她心情很好。「阿星,你可以留下來了。真好,我原本還擔心豬伯會趕你走。」
藍旭星卻懂了,她的明眸像夜空星子,他想永遠地保留這份伸手可及的美麗。
「我也很高興。」能陪著你……嘴巴沒說,可是他心裏卻莫名有種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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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放開我。」豬伯終於甩開了豬嬸的肥手,臉紅脖子粗地直咆哮。「你這死肥婆!舒舒有什麼萬一我第一個恨你!」
「恨我幹麼?」豬嬸放大的眼瞳用力逼近豬伯。「萬一舒舒一輩子都待在山上,到老都找不到伴,我才會真的恨死你。」
被她的氣勢駭到,豬伯的頸子馬上縮起來,委屈地絞著胖胖的手指。「我隻是怕有人會欺負舒舒嘛!那個儍小子人是好是壞我們又不知道,萬一到最後他恢複記憶就跑了怎麼辦?」
「你說!」豬嬸手插著腰,食指用力地戳著他的額際。「咱們的舒舒不可愛嗎?」
「可愛。」毫無疑問,這一點豬伯百分之百肯定。
第一次看到舒舒,她背著個大包包站在旅館門口衝著他們笑,笑容很甜,給人的感覺就是沒有心機,而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
他們倆在山上陪著衛老爺經營旅館,曆經好幾個寒暑,也知道他有個孫女在山下念書。不過為交通不便的關係,疼愛孫女的衛老爺夫婦總是不辭辛勞地下山去看孫女,因此豬伯一直沒見過舒舒。直到衛老爺和妻子生病相繼去世後,豬伯才看見他生前口口聲聲掛在嘴邊的孫女。可憐這孩子沒能見到爺爺、奶奶的最後一麵啊!他清楚,舒舒的心裏一定很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