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夢裏都有一個無比溫暖的歸宿,可能是一座城,也可能是一棟房,當然也可以是一張雙人床,我一直在尋找自己的歸宿,一直一直在尋找,我埋葬了我的春,衝走了夏,我甚至是丟掉了我的秋,當然我也踏遍最後的冬,有過希望,沐浴過陽光,咬過一口那即將熟透的果實,也把自己包在了整個嚴冰中,於是就是這樣一年又一年,一季又一季,奔馳過,像追著風一樣不知疲倦,茫然過,像迷失了方向的羚羊,以為擁有著堅硬的犄角,可以衝破那路上所有的屏障,最後才知道隻是不斷刺痛愛人的淚和自己砰然跳動的心髒。
我有一個故事,關於一個城市或者一個叫城市的地方,關於一個人,那個人可能是我,可能也不是我,可能我早就看不清那個人是誰了,這個世界已然變得無比浮躁,似乎我們沒有了太多的耐心,一切都變得那麼快,快得像一閃而過的流星雨,等待了百年,隻看到了燃燒自己的璀璨了,卻忘記了這份摧殘,好了,開始這段故事吧。
在城市裏已經無法看到這漫天璀璨的繁星,衛牧一個人此刻享受著無比的寧靜,高原夜晚的寒冷仿佛已經無法阻攔他對這天空的留戀和向往,此刻的衛牧多麼希望能夠有那麼一個她還在留在他的身旁,衛牧拿出手機拍下了這他認為最美的星空,然後發給了他生命中那個熟悉的號碼,可惜再也等到一個浪漫的回答了,衛牧此刻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個包裹,一個用絹布手絹包裹的相框,衛牧一層層地像撥開自己的心髒一樣,每一次都顯得那麼痛苦和無助,終於相框已經完全的映在在了衛牧的視野,同時出現的還有照片裏一個美麗的女孩,還有一朵早已幹枯的粉色小花,衛牧小心地撫摸著照片,輕輕地拭去那一點點塵埃,好像怕那最小的沙塵都會破壞她一樣,衛牧將那個帶有美麗女孩的相框緊緊抱入懷中,許久許久……
高原之上除了風聲,還有遠處傳來那不知名的聲音,當然還有衛牧哭泣的聲音,雖然這聲音早已淹沒在大風之中,但是在衛牧心中卻是那麼響亮,劉飄遠遠的坐在車裏望著衛牧的背影,他想他已經明白了衛牧,點上一根煙,高原的夜裏,燃燒的香煙一亮一暗仿佛是大地之上指引方向的燈塔一樣,就這樣劉飄已經不知不覺的抽到了最後一根煙,車外的地上已經滿是煙蒂,而天邊也已經露出了紅色的晨曦,仿佛告訴人們黑暗之後不是絕望而是希望的開始,任何的結束都可能是個新的開始一樣,劉飄走出了車,立了立衣領,這個早晨顯得那麼寒冷,一路走去每一步在大風之下都顯得那麼的沉重,慢慢地走到了衛牧的身後,劉飄望了望天邊的晨曦,輕輕地拍了拍衛牧的肩膀。
“天亮了,告個別吧,我們繼續上路”
不知是過了多久了,衛牧才顫顫巍巍地轉過了身子,這時劉飄看清了滿臉淚痕的衛牧,像當年守護她一樣繼續緊緊擁抱著若曦的照片,劉飄終於忍不住了。
“衛牧,該醒了,你說你要找若曦,可是她已經不在了,你說這一路都有她的靈魂存在,衛牧,該醒了,你到底要變成什麼樣子”,劉飄抓住衛牧的雙肩不停的搖晃著,衛牧沒有絲毫反應,呆呆著看著夏冰的照片,過了許久,衛牧慢慢地轉過了身。
“飄子,我們走吧,還有最後一站”,衛牧無比艱難的站了起來,顫顫抖抖地走向車裏,劉飄望著遠去的衛牧,仰天大吼了一聲,那聲音一直在高原之上盤旋著,然後劉飄一路小跑過去緊緊地抱住衛牧,將他扶進了車裏,關上了門,然後點燃了兩根香煙一支遞給了衛牧,衛牧緩緩地接住了香煙。
“牧,我們出發了,下一站你想去哪?”劉飄靜靜的等著衛牧的回答。
“向南”,衛牧說完邊轉過了身子。
車子慢慢的消失在這片高原之上,遠去的除了發動機的轟鳴還有那漸漸遠去的心……
時間回到了那個六年前的夏天,那個夏天似乎很熱,很熱,熱到人們都不太願意太多的展現自己的熱情,都在爭先恐後的去抒發自己的冰冷。
衛牧舒服的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閑逸的看著大廈的窗外,這個城市的變化真的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到處都在修建所謂的4A級寫字樓,處處都是繁華的商業中心,不遠處還可以看見他剛來這個城市時住的地方,如今的那條路那裏早已改造成了新的步行街,望著窗外遠眺了一會,頓時覺得自己心曠神怡,站起來伸個懶腰,轉身在辦公桌上拿起香煙,閑逸的抽了支煙,如今衛牧的事業也算小有起步,業務能力突出,從一名普通職員一步步被提拔為公司部門總監,不知讓多少人紅了眼睛,年初也搬出了集體辦公室,擁有了有自己獨立的辦公室。衛牧貪婪地享受著目前擁有的一切,坐在舒適的辦公椅上,品了一口清冽的茶,輕輕的閉上眼睛,嘴角掛著一絲微笑,桌上的電話打破此時的寧靜。
“你好,那位?”衛牧接起了電話。
“衛總,我是小徐,王總讓你現在去下他的辦公室。”
“嗯,知道了,馬上過去”衛牧放下了電話,按滅了手裏燃了一半的香煙,從桌上拿起了一遝文件,徑直走出了辦公室,向王總辦公室走去,王建國是他的老板,從畢業起就一直跟著王建國做事,一晃也有五六年了,到了王建國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
“進。”
“哥你找我?”衛牧徑直走到了王建國桌前直接坐了下來,已經沒有了那麼多的客套,王建國這些年對衛牧也算非常賞識,這麼多年下來,衛牧也已經把王建國當成了大哥,顯得已經很隨意了。
“抽煙。”王建國笑著丟了一根煙給了衛牧,王建國是個個子很矮,又是比較胖的中年男人,頭頂上的頭發和他的歲月一樣稀稀落落的所剩無幾了,麵容憨態可掬,這是個看來總讓人感到是個不會讓人太過戒備的中年男人,但是從眼睛裏可以看出一個混跡商海近二十年商人的狡黠,有人說有人的心眼能超過蜂窩煤,他或許就是這種人。
“哥,這是今年第二季度公司的營運計劃表、項目列表,和我這裏運營成本預算表,您這邊看這周方便看下簽字執行。”衛牧把這一遝文件再次整理下恭敬的遞給了王建國,王建國將文件丟到了一邊。
“好,先放這裏吧,周三我們開會討論下。”王建國稍微正了正身子,也收起了剛剛地笑容。
“兄弟,今天找你就是想問下咱們對城南高速廣告的招標情況怎麼樣了?”聽到王建國的問話,衛牧猛地吸了一口煙然後迅速地掐滅了它。
“哥,不是很樂觀,目前咱們的推廣部同事正在跟進,他們反映的情況我也了解了下,目前我們主要的競爭對手是東河集團,我們和東河實力上其實是我們稍勝一籌的,但是東河那邊有一定的背景,這您是知道的,可能在這一塊是我們非常比較不利的地方。”王建國聽完扶了扶眼鏡,左手摸了下下巴,停頓了幾秒鍾之後突然坐直了身體。
“恩,這方麵情況從朋友那邊也了解了一些,確實比較棘手,但是這塊的資源對我們太重要了,拿下來的話公司今年的推廣會顯得更加容易些,兄弟,你也清楚咱們公司目前的狀況,代理商那邊天天是催著咱們要廣告投入的,當哥的也不容易,所以我這邊的意思是,推廣部繼續跟進,你這邊這半個月把主要精力就放在城南高速這個項目上,一定要找到突破口,確保順利招標,23號之前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