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3 / 3)

下一瞬間,她變身成神力女超人,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竟能踹開他的擁抱,連滾帶爬的跌下床去。

「你要去哪裏?」闕立冬撐起偉岸的身子,不悅的瞪著滿地亂爬的小女人。

她像是陷入危險的小動物,一臉的警覺,慢吞吞的往後蠕動。「去哪裏都好,隻要別跟你窩在同一個房間裏就行了。」

太危險了!再待下去,她肯定會被他誘惑得婚前失身。

雖說現代人的性觀念開放,但是她從小就是家教嚴明,婚前被拐上床,在旁人眼裏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到了丁家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加上兄妹感情甚篤,丁革從小就對她保護過頭,從小到大,她的甜美吸引了不少男人,但是那些男人還沒能一親芳澤,就全在丁革「誠懇」的約談後,立刻打了退堂鼓,自動從人間蒸發。

她要是真的被闕立冬拐上床,丁革回國後,絕對會氣得七竅生煙的!

又爬了沒幾步,突然撞上障礙物,她抬起頭來,赫然發現他不知何時也下了床,正擋在她與房門之間,居高臨下的俯視她,黝黑精壯的身軀上隻穿了件內褲。

「啊!」她低叫一聲,迅速跳起來,還抓起室內拖鞋擋在胸前,權充做臨時的盾牌。

「你不想要嗎?」他擰皺眉頭。

「呃——想、想要什麼?」她問得小心翼翼。

「做愛。」

沒料到他會回答得如此直接,她羞紅了臉,拚命搖頭。

濃眉擰得更緊,無法接受她的答案。「你不想跟我做愛,卻很享受我的吻?」這個小女人,該不會因為過於害羞,所以言不由衷吧?

轟!

她臉上一陣燒紅,瞪著手中的室內拖鞋,要不是擔心清白有危險,實在很想衝上前去,用拖鞋塞住他的嘴。

「你別胡說,我、我才沒有享受你的、你的——」她說得吞吞吐吐,粉臉羞成了紅蘋果。

老天,這男人為啥這麼心急,確認她受他吸引、確認她喜歡他的吻,就急著要摸上床來,跟她——跟它——跟她「那個那個」?至少給點時間培養一下感情嘛!

闕立冬走近一步,她就咚哆咚的連退三步,隻是房內空間有限,才退沒幾步,她就再度被逼到床邊。她朝淩亂的床單瞄了一眼,緊張兮兮的沿著床邊挪動,隔著床跟他兜圈於。

這頭大野狼打算怎麼把她吞了?是一口一口的啃,還是一寸一寸的舔吻?她愈想愈是臉紅。

「呃,說真的,我覺得時機不對,」這麼驕傲的男人,肯定聽不進拒絕,她努力擠出最委婉的理由,想要說服他暫且住手。「呃,我想,我們對彼此了解得還不夠深入——」

這句話並非完全是藉口,她是真的覺得,自個兒對他的了解不夠多。

如果隻是雇主與管家的關係,她大可以不在乎他是無業遊民,還是領薪水的上班族,等到契約到期,拍拍屁股就走。但是看如今的情形,他很明顯的想要「進一步」的關係——

她並不否認,深受他的吸引。就因為如此,她才會想了解他,偏偏他處處隱瞞,隻要問及切身問題,就三緘其口。

狼,總不輕易給予信任。她是不是尚未得到他的信任?

「該讓你知道的,我就會讓你知道。」闕立冬口吻平淡,四兩撥千斤,又把她的要求擋了回來。

緹娃皺著眉頭,在心裏分神偷罵他,一時沒注意到腳下,赤裸的足踩著睡衣下擺,瞬間腳下一滑——

她隻覺著一陣天旋地轉,接著一聲轟然巨響在腦袋上炸開,伴隨而來的是劇烈的頭痛,她眼前一黑,疼得差點沒昏過去。

「好痛!」她喊著,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小手搗著痛處。

「你沒事吧?」他粗聲質問,跨步上前,抱起她的動作卻是萬分溫柔。

「不要碰,好痛、痛!」緹娃疼得直吸氣,不肯鬆手。

闕立冬握住她的手,緩慢而堅決的挪開。她摔倒時,正巧撞上床頭櫃,光潔的額頭承受不住那一撞,立刻裂出個傷口,溫熱的鮮血滲出,染紅了她的額頭。

他皺起眉頭,雙眸一合,薄唇吐出幾句低咒。

夜深人靜,她的痛呼聲傳得很遠,過沒幾分鍾,門上傳來輕敲,韓家夫婦特地前來關切。

「這麼晚了兩位不休息,還在房裏練習你追我跑嗎?」韓傲光裸著上身,雙手疊在性感的胸膛上,左芬芳則跟在他身後,好奇的探頭探腦,察看房內動靜。

「滾開。」闕立冬暴躁的吼道,忙著照料懷裏的小女人。

「這是我家。你是客人,我是主人,隻有主人才有下逐客令的權利。」韓傲淡淡的提醒,瞄了妻子一眼。「你們太吵了,讓我的妻子無法專心。」

左芬芳的俏臉羞得嫣紅,伸手槌了老公一拳,埋怨他竟敢泄漏閨房秘辛。「我們聽到緹娃的聲音,她怎麼了?」她問道,俏臉上滿是關懷。

「摔傷。」

「啊,等等,我去拿醫藥箱。」她轉身跑去客廳,沒一會兒就抱著醫藥箱跑了回來。

「芬,該回房了。」韓傲接過醫藥箱,擋在門口不動如山,不讓妻子踏進客房。

「我想替緹娃擦藥——」左芬芳還是一臉擔憂。

「『狼』會照顧她的。現在,跟我回房裏去,好好照顧你的丈夫。」韓傲把醫藥箱拎進房裏,擱在床頭櫃上。「『狼』,一切請自便,我這個主人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說完,他摟著臉紅的老婆,從容離開客房。

闕立冬一臉陰沈,打開醫藥箱,拿起雙氧水為她消毒,動作俐落卻也輕柔,就怕再弄疼了她。

「痛!」她輕叫一聲,連忙退開,不肯再擦藥。

「忍著點。」口吻很不耐,但是黑眸裏濃烈的關心倒是清晰可見。

看在他如此關心她的分上,她明眸含淚,咬著紅唇忍痛,仰起小腦袋,繃緊全身讓他擦藥。

出乎意料的,這粗魯暴躁的男人動作很輕柔,迅速的消毒擦藥,幾乎沒有再弄疼她。直到他蓋上醫藥箱,她才發現,傷口已經處理妥當。

「上床。」闕立冬冶淡的說道,把醫藥箱推開,攬住她的纖腰,不由分說的就往床上扯。

「呃,上、上上上上上——」她嚇得臉色慘白,連話都說不好了,粉臀兒更是不斷往床邊挪啊挪。

要「上」什麼啊?不會吧,他這麼堅持嗎?

他低咒幾聲,大手一伸,把緹娃拖回大床中央,牢罕抱在懷裏。「笨女人,你還想再摔一次嗎?」

她無法動彈,隻能蜷縮著身子,在他懷裏縮成一個小球兒。雖然失去自由,但是那張小嘴仍嘀嘀咕咕,很小聲的碎碎叨念,活像是煩人的小蚊子。

「你在說什麼?」他聽不清楚,不耐煩的追問。

她咕噥了一次,聲音雖然比先前大了一些,但是仍然無法辨認內容。

「大聲一點。」

她又咕噥的念了一次。

「女人,把話說清楚!」他忍無可忍的吼道。

她倒抽一口氣,一臉委屈的重複。「我、我、我不要、呃,跟你——那個那個——」

「不要擔心,你受傷了,我不會對你出手。」至少在她額上的傷痊愈之前,他會克製住想要她的欲望。

緹娃滿臉狐疑,扭過頭來望著他,小心翼翼的求證。「真的嗎?你真的不會對我怎麼樣嗎?」清澈的眼兒望入幽暗的黑眸中,尋求承諾。

他看著那張緊張兮兮的小臉,深吸了一口氣。

「今晚不會。」

狼,不輕易給予信任。

狼,也不輕易給予承諾。一旦給予承諾,就絕不反悔。

得到緩刑的緹娃,立刻鬆了一口氣。她知道他是一諾千金的人,隻要得到他的承諾,她的清白就不會有危險——呃,好吧,至少今晚不會有危險啦!

「唔,那麼,你還抱著我做什麼?」她困惑的問,瞪著環在腰上的鐵臂。既然他今晚決定放過她,那麼就該鬆開手,自動走人才對啊,為啥還賴在床上不走,那雙大手更是圈得緊緊的,抱著她不放?

「我陪著你睡。」關於這一點,他堅持不肯退讓。

睡在一起?!雖然蓋棉被純睡覺,比起被他吃乾抹淨,已經是太好的結果。但是想到要跟一個男人,像兩根湯匙似的貼在一起睡,她仍然全身不對勁。

「呃,可是,這樣不太好吧——」小腦袋抬了起來。

「睡覺。」小腦袋被壓了下去。

「我習慣自己睡——」小腦袋再度抬了起來。

「睡覺。」小腦袋再度被壓了下去。

抗議無效,她終於宣告放棄,嘀嘀咕咕的縮回床上,哀怨的咬著枕頭,在心裏偷偷的罵他霸道。

隻是,忙了一整日,她實在是累了,靠著他碩實的胸膛抱怨了半晌後,她的身子由僵硬逐漸的軟化,從萬分警戒變得毫無防備。當濃濃的睡意襲來時,她已經全身酥軟,沐浴在他的氣息中昏然欲睡。

他的懷抱好溫暖、好舒服,那乾爽好聞的氣息,讓她好安心、好安心。

在半夢半醒之間,她隱約還感覺到,闕立冬側撐起身子,深幽的黑眸審視著她的睡容,接著輕輕俯身,在她發上烙下輕輕的一吻。

這些在暴躁之外,難得流露的溫柔,可以讓她眷戀許久許久——

那一晚,他真的沒對她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