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張悅然曾在一本小說裏提到過,她說她是個以賣夢為生的人。時間久遠,已經沒有明晰的記憶了。似乎是這麼表述的。
和她相似,我也是個在出賣自己記憶的人。以前會把或憂傷或喜悅的文字都寫進日記,但最終還是論斤賣給了收破爛的阿姨。現在也是在慢慢地掏空記憶,把它們串接起來,變成虛幻的故事。
我想講一個故事,故事裏有糾結的親情和扭曲的愛情。我不知道應該用怎樣的筆調去書寫,隻是不想太過灰暗太過悲傷。故事是從一個女人的死開始的,然後沿著這一條線引出更多的故事。
這部小說讓我糾結了很久,從真正動筆至今已經曆時近一年,寫寫停停,中斷過不知多少次。是的,那種沒有一絲靈感的窘迫比見到一具無頭女屍還要恐怖。我是這麼想的。當完成初稿還沾沾自喜之時,卻深受一些人的言論打擊,從那時起我便下定決心要刪改文章,甚至不惜刪掉了近5萬字,那種痛旁人是無法理解的,這就好比生生地從自己的大腿上割去了一塊肉,鮮血淋漓卻要忍著劇痛。
有人說這篇小說在探討當下的社會倫理以及人的心理狀態問題,我隻是個俗人,膚淺、粗鄙,甚至很現實,所以沒有他們說的那麼偉大。朋友說《血旗袍》和我以前寫的作品風格完全不同,更成熟了。我不清楚是該高興還是鬱悶。但至少我不得不承認,我們的青春已經漸漸消逝。轉眼間,身邊的人都在談婚論嫁了,而自己仍舊保持著單身。
《血旗袍》是我的第一本恐怖驚悚小說,在這之前完全沒有寫此類題材的經驗,若說讓我受益匪淺的應當屬看過的那些恐怖電影。從著筆開始我就對自己的邏輯能力不抱信心,因為自己的理科成績素來差勁,所以才讀了中文。一個感性的人要去寫理性的文字著實很費腦力,也極具挑戰。
前段時間驀地發現自己很容易忘記一些事情,許是年紀大了,記憶力減退,不過還好,至少我把故事從頭到尾講完了。是的,講完,可能別人會覺得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於我而言卻極其不容易。一年多的時間沉浸在網遊的世界,不曾動筆書寫任何文字,更何況還要構架一個無中生有的故事。
我承認自己不是個善於說故事的人,但要感謝廣西人民出版社的梁鳳華編輯,是她的悉心指導才讓我有毅力和決心對稿子進行大篇幅修改。我接觸過很多編輯,能像她一樣對我的作品提出具體的修改意見和建議的少之又少,大多數編輯也就是隨便敷衍幾句,然後很多事就不了了之了。
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挺幸運的人,總是遇到一些對自己影響深刻的人。於是又想起了那句話,我們要時刻懷著一顆感恩的心。倘若本書能夠順利出版,我最想感謝的便是榕樹下,若非得到榕樹編輯的信任和肯定,或許《血旗袍》早就被我放棄了,也不會堅持將它寫完。
《血旗袍》裏男女主角以及其他人物涉及的關係比較複雜,三言兩語也說不清道不明,隻有看到最後你才會知道凶手是誰。小說的結尾我想了很久,也設計了不同的版本,最後還是選了自己覺得最合適卻並非是最溫暖的一個。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會留戀那種暗淡無光的東西,人總是要有幻想和希望的,可我卻截然相反,也許是天性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