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不是我哥!摳門精!略略略!”趙大樂衝他拉眼皮,吐舌頭做鬼臉,跑出去的時候,還拉著明寶一起跑了。
明珠笑得不行,坐上車之後,衝幾人擺擺手,明寶很舍不得她,一直在哭,被趙大樂拿各種玩具哄著,還在哭。
“別哭了,明寶,放假我就回來了。”明珠摸他的腦袋:“在阿姨家裏不能無理取鬧懂不懂?姐姐會打電話給大誌叔叔,到時候我們可以通話,知道嗎?”
明寶哽咽著點頭:“姐姐,一定要打電話啊。”
“好。”明珠關上車窗,她眼睛也有點濕,等車子走遠了,平複了好一會,才伸手去擦眼淚。
耿弋遞來一塊糖,她撕開剝了,塞進嘴裏。
是那天白桃味的糖。
他見她喜歡,買了十幾罐,全塞在她的行李箱裏。
明珠不怎麼愛吃零食,她作息規律,也不愛追劇,平時的娛樂大概就是看書,或者做動畫,很安靜的性子。
唯有吃糖的時候,會露出小動物一樣滿足的神情。
耿弋還給她買了新的圍巾和手套,純白色,圍巾上麵有隻針織的純白色小兔子,手裏抱著小巧的胡蘿卜,手套上則是多出兩隻長長的兔耳朵,看著很可愛。
後備箱除了她的行李,就是一箱又一箱純奶和各種營養品,耿弋話少,把明珠送到學校的路上,都沒說幾句話,隻在到服務區的時候問她要不要吃東西。
明珠來得早,宿舍沒別人,她的床位還在。
她跟宿管阿姨說了聲,和耿弋一起把東西搬到宿舍,下樓的時候,倒是碰到班裏提前來的男同學,對方很是關切地問她:“明珠,你回來了啊?你還好嗎?”
班導說明珠家裏出了事,父母意外去世了,幾個男同學還打算去看看明珠,聽說明珠家欠了百萬債務之後,又不了了之。
明珠點點頭,簡單聊了幾句之後,男同學才看見耿弋從樓梯上下來,男人個頭高,一身黑色大衣,肩寬腿長,那張臉冷酷極了,單眼皮淺淺掀起,露出眼尾一條細長的疤,他嘴裏咬著煙,沒抽,神色淡淡地掃了男同學一眼,在明珠身後站定。
鋪天蓋地的壓迫感襲來。
男同學大概猜到這是明珠男朋友,草草結束談話,轉身就走。
耿弋年紀比這些學生大,他過完年就二十八了,跟明珠同齡的學生不過二十二歲,看著青澀又稚嫩,還沒出社會,一張臉寫滿了單純。
把耿弋送到學校門口時,明珠把手腕上的紅繩摘了下來,戴在他手上。
耿弋低頭看她:“這是什麼?”
明珠替他戴好,這才抬頭看他:“我媽媽寺廟求的,可以保佑平安的。”
耿弋心口像烙下一團火,那團火把他燒得四肢百骸都發著熱。
他把人扣在懷裏,低頭尋到她的唇,重重地吻。
耿弋十三歲的時候,爺爺奶奶勞累過度,相繼病倒去世,外公外婆因為他父親殺了母親,更是把他當仇人,一次都沒來見過他。
從爺爺奶奶去世那天起,他就變成了一個人。
即便後來,當了混子,有了數不清的兄弟,在他心裏,自始至終,他從來都是一個人。
可他摘下的星星,卻虔誠地替他戴紅繩,保佑他平安。
耿弋無欲無求的心裏裂開一道縫,他貪婪地想要更多的東西:想要眼前的人過得開開心心,想要她平平安安,想守著她過一輩子。
可是不能了。
明天他或許會死在那。
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她。
耿弋徹底失了控。
他虔誠地吻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鼻頭的美人痣。
最後,吻到她的嘴唇。
“明珠。”他聲音沙啞地喊她。
明珠含糊地應聲:“嗯。”
耿弋重重地吻她,聲音淹沒在唇齒間。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