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昔撲到窗邊,隻來得看到車子從樓下開走,隨即,混入了車流。
整個人都傻了。
銀灰色的車子停在那裏還顯得與眾不同,氣派不凡,一旦混入了車流之中,泯然於眾之後。
還能有什麼用!
無力掌控的感覺,像是流沙在指縫間留不住似的。
全身的力氣都好像抽掉,喝下去的酒在胃裏翻滾起來,眼神裏也染了一絲絕望。
他竟然……就這麼走掉了……
鬥智鬥勇的感覺還在大腦裏撥除不去,她已經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呀,這個男人明明知道她想要什麼,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似乎沒想到這麼嚴重,阮昔臉上的震驚和悲涼駭住了服務生,她捧著電話尷尬地站著,徒勞地遞到她的麵前。
"阮……阮小姐,齊先生讓我交給您的。"
留一支電話又有什麼用。
灰心地看了一眼,阮昔靠在窗邊,指甲陷入了牆灰裏,心如刀絞。
令人意外的是,電話很快就響了起來。
悅耳的鈴聲蕩在封閉的空間裏,纏綿的音符鑽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服務生愣了一下,連忙往女人的麵前遞,"一定是厲先生的,阮小姐你看接聽看看。"
愣了一下,阮昔立時接過。
盤踞在心頭的聲音如浮雲般傳來。
"昔昔,你會想我嗎?"
正是齊淩風的聲音。
車窗外的事物流雲般掠過。
而他的目光,卻落在自己的掌心裏。
微微薰醉的男人半躺在豪華的真皮坐椅裏,手裏攥著從飯桌上拿走的小巧斷甲,粉紅的色澤會永遠凝固在上麵,一遍遍妥帖地落在他的心底,百摸不膩,百看不厭。
阮昔那麼生氣,恐怕也沒發現自己默默折斷了指甲。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齊淩風已經攥著這小小的禮物離開了。
對了,還有那一對酒杯,他讓富軒好好珍藏。
關於這個女人的一切,都是他的禮物。
"你……你怎麼走了?"
咬咬牙,阮昔看著麵前的服務生滿意遠去,心頭籠罩了一層層陰影,並沒有這個電話而輕鬆半分,"童詩的解毒劑呢。"
"你說過的,飯後再談。"
喝完酒了卻跑掉!這算怎麼回事!
"不要動怒。"
齊淩風默默把斷甲收攏到了掌心裏,安撫著她瀕臨爆發的憤怒,語氣淡然地傾訴著自己的情意,"再喝下去也沒什麼意義,我不會可能動你的,也不能看著你這麼辛苦。"
"你是什麼意思?我對你很失望!"
一口氣衝出心裏的話,阮昔幾乎氣得渾身發顫。"那把解毒劑給我!"
"昔昔……"
苦笑一聲,齊淩風很遺憾難得的和平就此破碎,"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給你?為什麼不回去看看,你的朋友是不是醒了?"
阮昔僵硬著小臉,不太相信他的話。
"你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去問問。"齊淩風的聲音仿佛一陣輕風,拂去了她的陰霾,"今天這一頓飯,我很開心,希望下次還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