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輩子裏,顧順對義氣的理解隻有幾個畫麵。
一是小學的時候,他和小夥伴們義結金蘭,然後結伴去大隊部偷鐵,那次他分文未取,以體現義字的重量,後來小夥伴們都喜歡和他一起去偷鐵,直到被作為主謀供出來;一是初中的時候,他和朋友玩鬧,碰壞了商鋪的櫃子,那次,他勇敢的站了出來,承擔了所有的責任,哪怕在家中被打的皮開肉綻也是心中傲然,直到後來,他在背後聽到那個朋友親切的稱呼他——傻*;最後一次是高中的時候,他和一個哥們一起看古惑仔,一起被其中的義氣感動的熱血沸騰,那哥們更是以身踐行,為了朋友吃上了公家飯,直到顧順三十歲的時候他還堅守在崗位上,朋友的朋友也是如此義氣,在他進去的第二個月就以身相隨,決然而去了,因由是以暴力手段強製與顧順哥們的女友發生延續雙方遺傳信息的激烈行為並致人死亡。
反正在顧順的認知裏,義氣這東西,什麼用都沒有。
然而,在穿越的二十一天零九個小時後,一群人闖入了他的生活,讓他參與劫囚,理由是道義情深。
“你妹的道義情深啊!”
當然,這話顧順不能說,顧順是一個成年人,審時度勢已經變成了天賦技能,於是,他婉轉的提了下對抗政府的難點和危害。
刹那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而後就有五六個人爭先恐後地跟他割席斷交,眨眼一塊好席子就四分五裂,更有甚者,兩個身材高大的家夥拔出了寶劍,說要看“負義之心長的是何般模樣。”
“你妹啊,一群不懂科學的野蠻人,除了心髒病誰的心不一樣?”
不過,這不是科普的時候,當時的顧順一邊小心的盡量遠離刀劍,一邊發揮他的機變,義正言辭的訓斥了他們。
說了些什麼“不知其難,何以為之易?”;
“未料其成,先思其敗。”;
“君等如此莽撞行事,是以義救常兄出牢籠,還是要因敗亡陷常兄於不義?”;
“我等皆死,使常兄老母無人可養、使我等高堂失子、嬌妻亡夫、幼子喪父,試問常兄可敢稱義,此可稱義,何為不義?”;
“蟲豸小賊?哼哼,常兄尚且被蟲豸所擒,君等是說常兄不及小賊?還是君等自以為勝常兄多矣?”
……
說的口幹舌燥才勉強糊弄過去,不過顧順再也沒有打過退堂鼓,因為他知道不論他信不信,至少這群人是信義氣的,以義之名取不義之人的項上人頭,也是這些人愛幹的事兒。
“你妹。”
不得已,為了自己的性命,顧順隻能在一聲聲“毛賊何須如此”之中,一個接著一個人的了解情況,彙總敵我雙方的信息,已做到心中有數。
最終他還製定了多種可能情況的方略,包括全勝、勝、險勝、敗、大敗幾種情況的緊急處理方案,並留下了五個人料理身後事,以為接應,當然,無論哪種,他都沒在其中出現。
為首趙莽很驚訝的看著顧順忙碌,但卻置身事外,沒有嘲笑卻也不幫忙,在拿到顧順的方案後也並未多言,隻是同意了他的五人留守接應的方案,原本他打算留十個人的,在撤退的路上接應。
當然了,顧順是不在留守的這五個人之中的,他第一個忍痛宣布“舍身而取義,易事爾,苟活而理眾人身後事,甚難,順性粗鄙,不能為之。”
於是乎,在這個烈日的正午,顧順就和四十幾個人趴伏在了這片草叢之中。
一聲鹿鳴驟起,驚了山穀的清幽,也驚了眾人手中的刀劍。
“銜枚靜臥,不可有聲,待我鳴鏑,以趙璃、十三郎五人為鋒,餘者護衛左右直取囚車。”為首的趙莽說完,直接把一根木棍銜在了口中。
顧順也把自己掛在脖子上的木棍咬在了口中,味道不好,還刺激了口水的分泌,想吸回來又怕不衛生,不吸似乎馬上就流出來了。
“你妹,木棍粗了。”
懷著心中的疑問看了眼分給自己木棍的趙璃,隻見她的木棍粗細恰當,和自己的這根完全不同。
“畏懼流涎,膽小如鼠!”
“我……”顧順心中一千萬個屏蔽詞在奔騰,害了別人轉頭就嘲諷,你妹,就沒看到過這麼無恥的兩腿生物,不過顧順我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因為這個趙璃就是要看看“負義之心”的其中一個狠主,那身高隻比姚明矮上少許,卻會比易建聯高上半分,手中的直脊長刀比顧順的前女友還重,殺過的人堪比顧順一周的英雄聯盟征程,真真是得罪不起。
無可奈何的把頭轉向另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右側同樣不是什麼好貨色,那家夥雖然沒打算一探他的心靈,卻也劃去了席子的一角,幸好那家夥似乎有些膽怯,雙手環抱在頭頂,臉整個埋了進去,人更似乎是因為害怕而覺得發冷,竟然把已領係緊到深深勒進肉裏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