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濾鏡打碎,卻也會一下看到許多本來沒看到的東西。
回國後,我開始觀察梁籠,我的枕邊人。
果然,我察覺到了我平日忽視的細節。
也留意到了兩個人的區別。
我一陣毛骨悚然。
我想到高逢唐離別時的話,又想起曾經鄰居說過,案發當日看到梁籠,頓時如遭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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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高逢唐。
他給我看了他調查到的所有材料。
我沒想到,我的枕邊人,哦不,枕邊人們,是如此十惡不赦、窮凶惡極之人。
更可笑的是,在我發現真相時,梁籠爆紅了。
老天非但沒有懲治惡人,甚至還讓其登上高位,享受萬人崇拜。
荒謬。可笑。
如果上天不願降下罪罰,我們願意充當審判者和劊子手。
作為梁籠的枕邊人,我想結束他的生命輕而易舉。
但我不能。
不能讓他死後還有人祭拜緬懷,還有粉絲感歎藍顏薄命,還有媒體寫讚頌遺憾的文章。
我要他死得舉國關注、死得臭名昭著、死得遺臭萬年。
我要將他們的累累惡行全部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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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回到案發當夜。
梁籠的確有想害我騙保的念頭,所以才帶我去簽保險。
我知道他的心思,便順水推舟簽下協議。
但我知道他不會那麼快動手,因為我偽造了一份文件,騙他我父母有份巨額商業險兩年後到期,需要以我的名義才能領取。
他想動手,也會等兩年。
那晚梁籠發給我的短信,是高逢唐發的。
梁籠顯然正在上頭中,高逢唐對其時冷時熱,釣得他暈頭轉向。
高逢唐美名其曰查看其手機,梁籠便乖乖遞上。
高逢唐發完短信便刪除,不讓梁籠察覺。
我知道時機到了。
為了方便,我們把在劇組的梁籠叫演戲梁,在家裏的梁籠叫讀書梁。
我早就發現別墅密室的存在,也知道當一個梁籠在劇組時,另一個梁籠會深居簡出,呆在別墅。
密室沒有排風管道,自然也沒有廚房。
呆在密室的梁籠一般吃自熱火鍋、或者微波加熱的預製菜。偶爾他也會趁我熟睡時,到廚房做飯。
我做了一大桌子菜,一部分放到餐盒裏,準備帶給演戲梁。剩下的我加了點“料”,擺盤精致地放桌上。
而後我假裝接到電話急事外出,開車離去。
我知道密室有扇暗門隱藏在地下車庫。
車子離開的響動,讀書梁能清晰聽到。
如我所料,讀書梁在我離開後來到餐廳。看到滿桌佳肴,沒忍住動筷,每盤都小嚐幾口。
他很謹慎,菜品依然如無人動過般齊整。
殊不知,我的車並未開出別墅區,隻停在一僻靜處,用手機看監控畫麵。
讀書梁吃完顯然感到困倦,他強撐著清洗完自己動過的碗筷,又確認餐廳看不出異常後,才從臥室回到密室。
我估算時間。
藥效應該徹底發作了。
我回到家。
先不急不緩地將加料的飯菜清理完畢,收拾廚房。
然後我才進入密室,果不其然,看到了昏睡中的讀書梁。
我使出吃奶的力氣,將人放進木箱,上鎖。
木箱有萬向輪,拖動很方便。
我開車來到佳麗賓館,讓蘭姐來接我,隻說是梁籠找我。
蘭姐不疑有他。
她勾引過梁籠,所以對我也心虛,隻刷卡把我送到七樓,就慌忙離開。
我來到演戲梁的房間。
他看到我的到來很驚訝,又唯恐被他人,尤其是他正在興頭上沒到手的高逢唐發現,忙把我迎了進去。
他好奇我帶來的木箱,我說,是我給他買的當季奢侈品。
梁籠這人好麵子,穿著用度都要最好的。他如今的咖位,出席活動會有品牌方讚助禮服,但平日穿搭若要奢侈品,仍要自己掏錢包。
聽到是奢侈品,他很高興,迫不及待要查看。我假裝慍怒道:“難道我還不如禮物?”
他如今還要捧著我,急忙裝作對奢侈品毫不在意,陪我吃飯。
飯中他接到高逢唐的電話,說要給攝像師慶祝,梁籠自然答應。
我看出他想要我離開,又不敢開口的窘迫,很善解人意說時間不早,要離開了。
他嘴上說著對我戀戀不舍,手上卻很不得替我拿鞋。
我將木箱的鑰匙藏進鞋櫃旁的工藝品中。
演戲梁的心思也在參加Party上,沒心思查看木箱。
我開車離開酒店。
接下來,就是高逢唐的複仇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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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半,Party開始。
高逢唐今日格外漂亮,演戲梁的眼睛幾乎沒有離開。
高逢唐也不像平日般高冷,可能喝了酒,眼中帶著醉意,說話格外撩人。
高逢唐在無人的角落拉住演戲梁:“玩個遊戲。”
“什……什麼?”
“交換房卡。”
演戲梁大概在腦中過了幾十部小電影裏的情趣橋段,喜滋滋掏出房卡,高逢唐也將自己的房卡塞給演戲梁。
高逢唐並不缺梁籠房間的門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