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到了,還以為是我眼花】
【家裏沒人,該不會是鬼吧?】
【梁籠的鬼魂!!!】
我看著彈幕,轉過頭。
直播間畫麵能拍到的房間門,是我和梁籠的主臥。
我舉起拍攝杆,一步一步,向主臥走去。
比起懼怕,更多的是期待。
梁籠沒有離開我。
門沒有闔上。
我輕輕地、緩緩地推開。
房間的全貌很快出現在直播間。
馬卡龍粉和灰為主色調的裝修和家具,是當初梁籠按照我的喜好布置的。粉嫩的床單,沒有一個男人受得了,卻是梁籠親自挑選的。
牆上有一組我們去年在洛杉磯旅遊的照片。
照片中的男女笑顏如花。
【哇,好多合照】
【小姐姐真能忍,換其他網紅早在直播時“不經意”拍到合照了】
【姐姐節哀啊】
我環視著空蕩蕩的房間,依稀仿佛看到梁籠坐在搖椅上,和我暢想未來生活。
可惜沒有未來了。
我的視線再度氤氳。
良久,我哽咽道:“可能是風吧。今天先到這裏了。”
我關掉直播。
沒看到最後相同的彈幕。
【房間窗關著,哪來的風?】
20
佳麗賓館。
杜風一行走進梁籠的死亡現場。
梁籠死於客廳,花紋繁複的地毯上一大片烏黑血漬。
法醫確認過,此處的確是梁籠第一死亡現場,不存在移動屍體的可能。
杜風盯著血漬,在腦中構造案發現場。
梁籠是被迷暈的,毋庸置疑,失去反抗後被繩索捆綁住手腳,嘴巴貼上膠布。
之後凶手開始虐待梁籠,該過程,梁籠已經清醒,有掙紮痕跡,徒勞無功。
凶手得到滿足後,又一刀割斷其頸動脈,下手快準狠。
以血液的噴射狀況,凶手身上應該被噴濺了血液。現場沒有凶手的蛛絲馬跡,說明凶手事先做了完全準備,比如鞋套、手套、雨衣等。
可凶手如此小心翼翼,為何留下凶器,一把手術刀?
盡管手術刀很尋常,也沒有指紋,但凶手完全能夠帶離案發現場。
杜風一時沒想通其中邏輯,查看套房的陽台和窗戶,尋找從外部離開的可能。
今年幹旱無雨,屋外的牆壁和外梁又久未清洗,覆著一層厚灰,顯然無人光臨。
“等下。”杜風忽然想到什麼。“貴賓電梯也要刷卡吧?卡在哪?”
很快,警員確認房間內和死者隨身物品裏,都沒有貴賓電梯卡。詢問酒店經理,劇組入住第一天便將電梯卡給梁籠。
所以,有人拿走了梁籠的電梯卡,或者說,其是行凶後,從貴賓電梯離開的。
可是會是誰呢?
杜風冥想片刻,抬頭,恰好看到放在套房衣帽間旁的木箱子。
是方戀帶給梁籠的木箱子。
他記得方戀說,裏麵裝的是梁籠演戲需要的道具。
杜風走近木箱,正要打開,被一旁鑒證人員製止。
“這箱子我們檢查過了。”
甚至是重點檢查,因為該木箱與房間內其他擺件格格不入。
而且大小很適合藏人。
“裏麵是什麼?”杜風隨口問道。
答案出乎杜風意料,甚至比出現另一具屍體都讓杜風意外。
“水。”
21
“水?Water?”杜風反問,以防中文裏還有其他讀作“水”的物體。
鑒證人員點頭。
“準確來說,是兩個裝滿水的大垃圾袋。”鑒證人員嫌棄道,“這些搞藝術的,可能行為也比較藝術吧。”
“除了水還有其他嗎?”杜風問。
鑒證人員搖頭:“沒,哦對,箱子裏還有死者頭發,估計是拿東西掉進去的。看來娛樂圈壓力大啊,人前光鮮,人後脫發。”
杜風沒理會鑒證人員的調侃,繼續問道:“袋子裏是普通的自來水?”
鑒證人員搖頭:“水我們封存了,也采樣化驗了。本以為可能是液體毒品之類,結果真就是普通水,還是水質不好,微生物超標的水。你說這影帝什麼毛病?總不能是煮來喝吧?”
杜風低頭,看著地上的影子。
房間的射燈將影子照得細長,一抬手一邁足,影子都像是猙獰的怪物。
杜風打量著木箱,視線移開時,恰好落在衣帽間的衣服上。
在一排男士服裝中,赫然有一件女式風衣,風衣上還掛著一頂寬簷禮帽。
杜風猛地想到什麼,快步回到客廳,看著小圓桌上的殘羹剩飯。
“報告上說,酒裏檢測到安眠藥?”
“是的。”鑒證人員很嚴謹。“茶幾上的酒瓶和酒杯內,以及餐桌上其中一個酒杯內,檢測到安眠藥。哦對,茶幾和餐桌酒裏安眠藥的構成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