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南部,第一女子監獄。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一女人從裏麵慢慢走出,瘦骨嶙峋,麵容憔悴,卻不難看出五官清麗,是個美人。

“出去了就好好工作。別再犯事了。”身著獄警服的女人有些憐憫地看了她一眼,關上門的同時嘟囔道,“又是一個被男人拋棄了的蠢女人……”

陸朝暖沒聽見,隻覺得一步一步,走的踏實而浮沉。

七年了,七年,一個女人最美好的青春都葬送在這裏。

可是她不悔。

就算再有一個七年,她也願意。

因為她是為她最愛的人頂罪的。

陸朝暖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熟悉的大門,油漆已經掉落,顯得那麼破舊不堪,她的半生也被囚禁在這。

擦幹淨了最後一滴淚,她揚起一個笑,朝前方看去。

不出意外的話,有個男人,應該站在那裏等她。

可是四周空蕩蕩,舉目望去隻有一片蕭索的枯黃。

秋天了。

陸朝暖有些發寒,瑟縮著捂著臂膀搓了搓。

霍彥霖已經有半年沒來了,隻是托人口信說最近忙,無暇顧及她,隻是叮囑她好好做事,等出獄之後兩人再團聚。

他肯定猜不到,為了早日見到他,她在獄中努力工作,終於被提前釋放。

臨走一個禮拜讓獄警托口信給了他,好讓他在這天來接自己。

想來是公司太忙吧。

陸朝暖抱緊了身子,頂著寒風,一邊在心裏替他找理由。

當年兩人居住的房子她還記得,陸朝暖決定自己一個人先回去,做好飯菜,等到霍彥霖回來的時候,再給他一個驚喜。

寒風卷著枯葉吹來,陸朝暖卻覺得心裏暖暖的,一步一步,朝著前方走去。

越走,心裏越唏噓。

七年可以讓很多事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就像七年前她來到這,路邊還是幹枯枯的,如今卻已經有了簇簇小花。

可是沒關係。她還有霍彥霖。

陸朝暖步子越走越快,迎著馬路,心裏抑製不住的都是歡喜。

“滴滴——”

身後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喇叭聲,猛地驚醒了陸朝暖,她下意識回頭一看,卻發現一輛黑色的車急速朝自己駛來,環顧四周,竟然沒有地方可以躲避。

陸朝暖驚恐地閉緊了眼睛,難道她今天就要命喪於此了嗎?

她不甘心!

“長沒長眼睛啊?怎麼看路的?你上趕著去投胎是不是!”

一聲大喝,夾雜著怒意與粗鄙的話語,一下朝她砸來。

陸朝暖睜開眼睛,眼底的恐懼還未消散,這才發現那輛車就離自己有不到一尺的距離,要是她剛才遲疑了一會沒有退後那半步……

“想死嗎你,大好的日子沒事出來碰什麼黴頭!”

司機大概也是被嚇到了,髒話脫口而來,陸朝暖正被罵的不知該如何反駁,突然就聽見車裏響起一個冷清的聲音:“老張,別說了。”

司機似乎還心有不甘,卻還是閉了嘴。

陸朝暖覺得有些奇怪,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陸朝暖從地上爬起來,這才察覺到自己才與死神擦邊而過。

憤怒一下從她心頭湧起,她腦子一抽:“明明是你們自己開車不小心,現在還來怪我?”

“出了人命你們負責嗎?放著好好的大路不走,偏偏要沿著路邊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