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阿美回來時,何邦平剛好做完了飯菜。
阿美四處轉了一圈,撇著嘴上下左右地看。
“第一呢,你收拾得這樣整潔,是不是在說我很邋遢,又髒又懶不喜歡收拾房間,並且你幹活時也一定少不了罵我吧。”
阿美又看了看飯桌,嘴一直都在撇著。
“第二呢,你做這樣的飯菜,我吃吧,又不是那麼回事,還沒談好夥食費的問題呢,不吃吧,我又不喜歡自己做飯。”
阿美說完,拎起了還沒放下的塑料袋子看了看,裏麵有幾包方便麵。
“算了,先別想那麼多,邊吃邊聊,我們相處得日子長著呢。”
“那好吧,盛情難卻,不過我也不白吃你的,這幾包方便麵歸你了,這可是我三天的夥食。”
阿美說著,把方便麵扔到廚房就回自己屋去了。
不一會,阿美換了居家的衣服出來,手裏還拿了瓶紅酒。
“方便麵送你抵這頓飯,額外我再搭些酒,你占點便宜就占點吧,我吃虧是福了。還有大半瓶,是我治失眠用的。”
“女人是喜歡用酒來治失眠呢?還是喜歡用失眠來當借口喝酒呢?”何邦平接過酒來看上麵的標簽。
“還有跟我一樣聰明的女人嗎?”
“還真沒發現。知道方便麵以後基本用不上了,就抵了這頓飯,至於這酒呢,好像還真是我占了便宜。”何邦平拔出瓶塞,聞了聞酒。“隻是,你治失眠的藥有點太奢侈了吧。”
“等等,我那裏還有兩個杯子。”
阿美又進屋,再出來時手裏拿了兩隻紅酒杯,放下杯後又跑去洗手洗臉。
阿美和以前見過的樣子判若兩人,但從進門到現在,雖然也是熱情有餘,可還是讓人感覺有種拒人千裏的冷漠,這種冷漠不是故意的,更像是與生俱來的。
時間並不是很短阿美才回來。
“女人真是又多變又麻煩。”何邦平笑著說。
“嗯?”
“洗個手這麼長時間。重要的是每次見你都感覺和上次不是同一個人。”
“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人,有的是我姐,有的是我妹,有的是我。”
“王欣邀請來時見過你兩次,昨天在小飯店裏,今天早上你給我鑰匙,再就是現在,我感覺一共接觸了四五個阿美。”
何邦平沒說那晚和王勇在街邊喝酒時看到的阿美。
“別廢話了,開動吧。”
何邦平在兩隻杯裏倒了小半杯酒,遞給阿美一杯,然後象模象樣地三指捏著杯腿拿起自己的杯子,轉了幾下,舉起來對著頭上的電燈光看了看杯中的酒,然後又放到鼻子下麵誇張地嗅著。
“喝吧,幾十元一瓶沒什麼好研究的。”阿美舉著筷子盯著菜,很餓的樣子。
“是的,我相信,不錯,真不錯,熱情洋溢,我還感覺到好像有一種,啊,蘆蕙的味道,還有一種像是東部出產的奶酪的風味,啊,是草莓的味。”
“《杯酒人生》裏的台詞!”
阿美忽然打了興奮劑一樣,像是又換了一個人。
她扔下筷子端起酒杯,學著電影裏的口氣:“我想他們做得太過火了,酒精太多,水果味不夠。”
“這兩句好像不是在一起說的吧?”
“不相關的總會不知不覺地湊到一起,杯酒人生嗎!”
“好!杯酒人生。”何邦平舉起杯。
“喬遷之喜。”阿美也舉起杯,整個人熱情起來,冷漠一掃而光。
阿美放下杯,對飯菜更是有興致地誇獎了一番。
“真沒想到你能知道那句老電影裏的台詞。”何邦平有些感慨,更有些意外。
但何邦平沒說在阿美的房間裏看到了《杯酒人生》的電影海報,又搜腸刮肚了一下午,才想起了裏麵的一些台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