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十六、告別(1 / 1)

何邦平說要搬出去住時,王勇和王欣並沒有過於表示意外。

“是買房了還是租了個大的?”王欣口氣裏有些揶揄。

“買!到時借點吧。”何邦平收拾著東西說。

“就讓那個宋姐給買個算了,這點錢對丫來說零頭都算不上。”

“嗯,本來想給我買來著,後來說我太老了,也不白,養我沒勁,這事就吹了。”何邦平和王欣打趣。

“一邊去,別什麼都亂說。”王勇誇張地斥責王欣,然後點了根煙坐在一邊。“還真搬,一起住多熱鬧啊。”

“換個風水。”

“說真的,是不是覺得在這住那個宋姐來了不方便。”

“她來了也是住賓館,哪看上咱這小地兒。”

“也是。其實現在投資個房也是時候,不如真跟她借個首付,這是個機會,有借有還,也很正常。”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隻是不能向她借,張不開那口,哪天你發了跟你借我還好意思點。”

“咱哥們沒問題啊,等我有錢了,那算啥啊,隻要以後你別不理我就成。”

“那我就記往了,你可欠我個首付。”

“老何,說真的,不如咱倆合夥整個房咋樣,先住著,這租金月付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事靠譜,可以慢慢研究一下。”

“那還等什麼,不行明天咱就找房去。”

“我現在沒錢啊,家裏還欠著債沒還呢,得從長計議。”

“你做什麼事就是不果斷,機會都是這麼沒的。”

“你那邊怎麼樣?”

“公司啊?就等你來呢,你要來就飛起來了。”

何邦平收拾著零碎,王勇吸著煙在一旁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著,越來越沒什麼主題,最後就是些時政新聞什麼不關你我的事。王欣偶爾過來看一眼,有時也會無心地插句嘴。

何邦平也沒有多少家什,很快就收拾完了,再住一夜,一卷被褥就可以走人了。

他洗手時,王勇從嗡嗡作響的破冰箱裏拽出兩瓶冰啤酒出來。

“老何,來喝瓶,以後肯定不能像現在這樣說喝就喝了。”

何邦平能聽得出,王勇的語氣裏有幾分傷感,心裏多少也有些酸楚。

王勇舉起酒瓶。

“明天一早還得忙著生存,就不幫你搬家了,再說咱也不是幹活那塊料,你東西也不多,到時找個三輪車一下就給你解決了,搬家公司都不用。提前跟你道個別,這房的鑰匙你留著,把這當家,沒事就回家看看。”王勇仰頭幹了小半瓶。

“你丫整得我都要哭了,生離死別啊,我不過搬到離這幾條街的地兒,以後有時間,就在咱倆家中間找個小館喝著。”何邦平也舉瓶幹了幾大口。

“說是幾條街,有時住對門都老死不相往來呢,不過咱哥倆不能那樣,以後一定一定一定要多聚,畢竟在咱倆身邊走開的人太多太多太多了。”

“少不了煩你,還有句老客套話,以前我老何種種不是,就別記恨。”

“這話得我說。再說了,俗了不是。”

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一但分開,也許就是結束,也許就是永遠的分離,在即將分手的時刻,言語上的激動可能更甚於心裏的感情。

內心深處,更多的可能是無所謂,是平靜,曾經的友誼和激情,還有共同暢想的豪情壯誌,可能都是不願再提及的,非要說起,反倒像被揭穿謊言的人,尷尬地杵在那裏,唯一希望的倒是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人與人之間,更多的分離,不是這樣嗎?不關心去者要去哪裏,去者似乎也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去向。

也許,是真的忘了了解或告知。

“現在的聯係方式多,有事以後再說。”

這種話每天都有很多人都在說,而這“很多的聯係方式”更多時候難道不是充當了“不便當麵拒絕”的工具嗎?聯係方式越多,交流不一定更多,不一定更真摯,難道不是嗎?

對於發生在身邊亟待解決的生活瑣事,更多的所謂重要事情,反倒顯得微無足道了。

一瓶啤酒喝完,就像再沒有了借口,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與其尷尬地幹坐在那裏發呆,不如一句“早點休息”來結束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