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卑賤如泥,然而我的愛,它與其他愛沒有什麼不同,它不染纖塵。
即使是那在你眼裏肮髒無比的交歡鏡頭,你可知道,它也是為了愛。
如今我這腹內孕育著罪惡新生命的身體,它如此悲傷,它也是為了愛。
而我在此時此刻仍然撥打了你的電話,請求你看我一眼,再看我一眼,那也是為了愛。
而我,此生我已經無力辯解,讓你明白這一切,因為我已經太累了。
王一山說,所有的事情你都一清二楚,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的陰謀,我走到這一步,原本就是你的計劃。
如果是這樣,和王一山去美國,永遠消失在程家人麵前,是否是你給我的最後安排?
其實你錯了,就算這一切真是你的安排,你也錯了。
因為你安排不了的,是那種叫愛情的命運。
它指引著我,做出你意料之外的選擇,它會讓你,永生永世都不能忘記我。
如果有來生,請允許我,首先遇到你。
胡藍藍把手機放在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她慢慢的走到一邊,這裏,是程錦學院十一樓的天台,此刻是清晨六點,陽光還沒有從雲層中躍出,世界還渾濁黑暗。
她想起半年前,她遇見程星索,他沉睡如嬰兒,像從天空降臨的天使。
而現在,她要與他永別,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去到那個他來時的地方,還能夠嗅聞他留下的清香。
天台上的風是那樣的大,仿佛要把人也帶到天上去,她不知道胡青青現在在哪裏。
對不起。
她在心裏輕輕說了一聲。
然後她張開雙臂,緩緩的,優美的閉上眼睛。
她任由身體朝前一點點傾倒。
最後,終於飛了起來。
“對不起,我聽到你接電話的聲音。”程月光在程星索的床邊坐下,他穿著一身睡衣,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桌上的小鍾指向六點。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一陣狂跳。
剛才他起來上廁所,路過星索的門口,無意間聽到他說的一兩句話,忍不住推門而入。
“剛才是胡藍藍的電話?”他問。
星索盤著腿坐在床上,柔軟的睡衣和柔軟的頭發,令他看上去象個無害的嬰兒,有時候程月光甚至會生出一種錯覺,覺得他還是那個被自己牽在手心的弟弟。
“嗯。”他好像也沒了睡意,把玩著手機。
“我聽到你說,她和王一山的什麼視頻,是怎麼回事?是你小學時候那個王一山嗎?”他並不想提那個人的名字,但是他確實也沒有忘記過這個名字。
因為就是從那件事起,他的小星在他的心裏,漸漸不再是個孩子。
“嗯。”星索還是沒有否認:“哥,你別管了,很快就結束了。”
程月光又有些焦躁起來,問什麼他總是這個樣子,從來不肯多說一句,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然而,他到底在做什麼?
因為星索的極力阻止,胡藍藍的事暫時被程家人集體放在了一邊,雖然這完全不合常理,但星索就是有這樣一種力量,可以讓周圍的人按他的意誌行事。
而今,他又想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