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辛陽你小子識相點的就洗幹淨屁股擺好Pose等我回來揍殘你!”下了飛機,到了酒店,進了房間,歐陽晴逸連行禮都沒放下,第一件事情就是直播國際長途。“啪——”憤然扔下電話,大口喘著粗氣。怒氣憋太久了,一直呼吸困難。低頭,自她被迫登機開始,這是第N次瞥著手掌心裏那串快模糊掉的號碼了。
“下了飛機之後,我想你會需要的!”該死的家夥,居然連她的手機都繳了。明明知道她對數字不敏感,離了手機裏的通訊錄是連家裏的電話號碼都背不出來的人。哼,幹嘛還在登機的最後一刻特地在她手心裏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啊,算是良心發現?
不到三秒鍾的思考時間,歐陽晴逸就已經做了個決定。丟下行禮,大步走進浴室,擰開精致的水龍,準備好好搓一搓手。可當水真的淋到那些號碼上的時候,她卻條件反射性似的挪開了。瑞士,人生地不熟,萬一出點什麼事情找誰求援去?總不能找一起來的某人吧?
幾番權衡之後,她最終還是選擇了保留。在臥室的床頭櫃上找到了紙和筆,小心翼翼將張辛陽的號碼抄了下來。為了怕自己不小心會弄丟,還特意抄成了多份,分別塞進了行李箱、護照夾、錢包、大衣口袋裏,進行妥善保管。
處理好了這些事情,歐陽晴逸終於可以一個星期都安心待在瑞士了。雪山、草地、湖泊、教堂、噴泉……哈哈!其實想想她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出來旅遊了呢?大學裏的寒暑假都忙著打工賺學費,根本沒有好好享受到,工作了以後更是忙上加忙。這一晃眼的工夫,女人最寶貴的20年華就將逝去,沒巴著好男人也就算了,可若是連一次好好的國外之旅都沒有過,那實在是太死不瞑目了!
難得這次張大老板請客,雖然明明是他有錯在先,但自己現在根本沒辦法聯係上國內的小李子、朱麗麗、金英他們,RVR的事情也隻能是幹著急。索性就暫且擱置,幹脆半推半賣他個麵子,大人有大量嘛!原諒不原諒的問題還是等回國的時候看天氣、看心情,但至少此刻不能辜負他的美意。
現實到極點的歐陽晴逸哼著小歌,一把拖過嶄新的行李箱,側身坐在床沿上,開始檢查他們都給她準備了些什麼樣的衣服。禮服,禮服,還是禮服!接連拎起三件禮服,她不得不開始鬱悶了。這幫人究竟知不知道她來的是瑞士,知不知道她是來出差的啊?就不能給件正常點的衣服穿穿?繼續往下深挖,她是越挖越想馬上訂機票飛回國去換箱能穿出這個大門的——居然還有人給她打包了比基尼的泳衣。拜托!也不看看是什麼季節,什麼國家,莫非是準備讓她跳蘇黎世湖裏冬泳穿的?
正當歐陽晴逸倍感頭痛的時候,有人敲門了。叩擊聲很有規律,卻又點到即止。這種手法,在多年之前她就已經很熟悉。
“門沒關。”
杭以晨走進來,直奔主題:“剛聯係上IPRA的Derek先生,晚上會跟他一起吃飯,你……”停頓,瞥了一眼扔滿衣服的大床,“你最好盡快,選擇一件比較適合的出席。一個小時之後,大廳裏見。”顯然,他自己已經收拾妥當,衣冠楚楚,風度翩翩。
“我想,總監你重新選擇一個比較適合的女伴出席會更快些!”她說的可不是氣話,剛才已經氣夠了,現在隻是力不從心。瞧瞧那看似龐大的行李箱裏,塞滿了沒用的蕾絲亮片,卷發棒、吹風機之類造型的工具卻一樣都沒有帶。不知道哪位善心人士明智地將她辦公室抽屜裏的化妝包塞了進來,否則她可真得被迫當一回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雖然是最基礎的,平時補妝的用品,但也總比沒有強,將就著能用。可隻給一個小時的時間?時間多少倒不是問題,但對於一個時間觀念本來就差,而且此刻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個看得到時間用具的女人(強調,是女人!女人是最不能被時間來約束的物種)來說,是不是太高難度了點?
“手表。”
正轉身準備離開的杭以晨回過頭,“什麼?”
“你的手表,拿下來。”歐陽晴逸顯得底氣十足,“如果你想我一個小時之後準時出現在大廳的話,就趕緊的!”別浪費時間,給我,給我!瞧她的樣子,就差直接衝上去搶了。
杭以晨停頓了片刻,似乎明白了她的處境,伸手開始摘表。“我沒收集手表的愛好,就這麼一隻。”輕輕將表放在了電視櫃上,“可是,時間準。”
話裏可能還有別的意思,但歐某人隻聽出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