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夜兒當然是無功而返,不僅大嬸不在,連桌子都沒有了。拽住那大廈上上下下的人問了好幾次,個個都把她當成神經病。大嬸你個頭,中介個毛!咱這兒有正規物業管理的好不好,有國家頒發的資質證書好不好!
敢情你們都是鬼,都是鬼啊!
秦夜兒喃喃自語著在街頭四下溜達,失魂落魄地坐在街心公園的秋千上,兩眼茫然,心裏亂七八糟。
“美女,要手機不?最新的水貨蘋果,隻要五百塊。”
“姐姐,我想玩秋千。”
“姑娘,行行好吧,我三天沒吃飯了。”
……
……
“妹子,玩玩多少錢?”
不知不覺,秦夜兒從白天坐到了黃昏,連日來一直抑鬱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她霍地站起身,指著麵前這個頭戴草帽,穿了一身綠色迷彩,腳蹬解放鞋的民工大聲吼道:“去你X的,草你X的,日你X的,給老娘滾!”
對方嚇得抱頭鼠竄。
秦夜兒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咬咬牙齒,拚了!大不了一死!
大踏步回家,在老媽的質問下大口大口扒完了碗裏的飯,見老媽依舊在喋喋不休地嘮叨著女孩子該如何如何。突然心中一酸,老媽年紀也大了,好不容易把自己養活大,自己卻沒享過一天福。
“媽。”秦夜兒突然開口。
“嗯?”老媽叨叨叨地正來勁,忽然見女兒開口叫媽,聲音很是詭異,古怪地看了看她的神情,“怎麼了?”
“媽,你要是找到好的,就早點嫁了吧。”
“啥?”老媽驚得一抽抽,手裏的筷子都差點掉地上,將眼睛湊近秦夜兒的臉蛋,“女兒,你這是咋地了?沒事吧?”
“沒事。”秦夜兒強忍住眼淚,使勁搖頭,“就是覺得你不容易,我真是沒用,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那我今天啥也不說了,你好好的,比什麼都強。”老媽被秦夜兒嚇著了,連忙住口。
秦夜兒望著老媽一驚一乍的表情,心中更添酸楚,也暗暗捏了一下拳頭,管你什麼妖魔鬼怪,為了新生活,為了老媽,我來了!
再次來到房間門口,秦夜兒掏出口袋裏的鑰匙,深呼吸了幾下,正打算將鑰匙插進鎖孔,卻突然想起一件事。
“咚咚咚。”秦夜兒大力敲著對麵小胖的房門。
這棟樓,曆史比較悠久,建成年代不詳,傳說是五六十年代大力興建三線廠的時候造的。那時國家危機重重,四麵受敵,所以將大城市裏的一些重要工廠的部分車間連帶職工家屬一起,搬遷至內地小城。當時北京上海廣州稱為一線,各大中級城市稱為二線,像本地這些偏遠山區就被稱為三線。
到了八十年代,所有的員工及其後代都已經逐漸回城,這裏也漸漸荒廢了。後來經過改造,成了諸多收入不高底層百姓的棲息地。
樓雖然舊,但質量卻是頂呱呱,無論是木製的房門還是露出紅磚的牆麵,都是那麼的厚重,所以讓秦夜兒敲得手都疼了。
“是誰?”小胖子穿著T恤大短褲出來開門,一見是秦夜兒,小臉瞬間煞白,嘴唇哆嗦起來。
“告訴我,是什麼鬼?快說!”秦夜兒一把揪住他的脖領子,開門見山地問道。
“鬼?”小胖腿都開始抖了,連連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
“再不說,我把你拖進去!”秦夜兒嚇唬他。
“我說,我說。”小胖嚇得直抽抽,“我全說,求求你姐姐,饒了我吧,過幾天我還要去相親。”
這小胖,姓關名山河,很有氣勢吧?可惜名不副實,被秦夜兒稍一嚇唬,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招了。
他在這住了兩年,期間見過對麵進進出出無數撥人了,全是妙齡美眉,而且個個都是笑著進去哭著出來,最長時間不超過兩天。
唯有秦夜兒這樣的睡神,才能夠一覺到天亮,讓關小胖驚駭不已,認定夜美眉肯定詭異非常,平時看見都繞著走,不敢再搭腔了。
秦夜兒認真聽完,心中倒多了幾分鎮定。看來此次靈異事件要麼是這小胖搗的鬼,意圖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要麼這愛看動漫的家夥沒什麼道行,你看:一沒有精盡人亡的,二沒有跳樓割腕的,最多是跪爬而去,神智肉體都是無礙。
而且此鬼貌似腐宅一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要不進這個房間,其他人都沒受牽連,照樣該幹啥幹啥。
心裏有了底,秦夜兒丟下關小胖,仰頭“哈哈哈”大笑三聲給自己壯膽,飛也似的來到房間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衝了進去,隻聽見身後關小胖“砰“地一下,大力地關門聲。
“呼呼呼……”秦夜兒大口大口地吸氣,因為她又看見了那條白影,還有依舊在播著最新番動漫的本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