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雲麵無表情,不願與章守信多做糾纏,道:“我們要在天亮之前趕到一線天,還要派人去三岔口通風報信,時間緊迫,我們快點趕路吧”。
“正是,正是”,章守信點頭哈腰,完全不像一縣之長所應有的風度,那模樣,那神態,跟個漢奸無多少差異。
隨著章守信一聲令下,三四百人浩浩蕩蕩的在華容道奔走,目標一線天。
約莫兩個時辰之後,就在同樣的地方,巨鯨幫長老沙裏橫也聚集了幫眾兩百餘名,也浩浩蕩蕩的在華容道奔走,目標:不得而知。
......
同一時間,薛妍坐在梳妝台前,正自梳妝打扮,旁邊一個清雅少女,臉朝薛妍,身形苗條,長發披於背心,用一根粉紅色的絲帶輕輕挽住,一襲白衣,鮮花一映更是粲然生光,待她轉過身來,才見她方當韶齡,不過十八歲年紀,肌膚勝雪,嬌美無匹,容色絕麗,不可逼視。定睛一看,竟是那夜的暮雲舒。
“妍妍,你既然不嫁那古三通,何須如此精心打扮一番”,暮雲舒一邊撥弄著薛妍的頭發,一邊對薛妍說道。
那日伏魔廟中,暮雲舒與武魔仙因為一條烤魚相識,因為一場打鬥定下一諾。武魔仙見他貌似女子,且武藝精通,心裏便定下一計:讓他男扮女裝,以伴娘的身份守護在薛妍左右,護她周全。
武魔仙知道,二龍山必定帶有一二十好手,他與歐陽不修聯手,隻能勉強拖住古三通,很難抽出時間保護薛妍,光靠禦劍山莊帶來的幾個人,也不甚放心。既有暮雲舒相助,便無後顧之憂,可以放手與古三通鬥上一鬥。
當時讓暮雲舒男扮女裝,他以那有失男子漢風度、於自己名聲不利等等為由百般推脫,讓武魔仙頭疼不已。哪知暮雲舒一見薛妍,便似多年失散的親人,無話不談,不談不歡,終日與她形影不離,甚至還要求與薛妍共處一室。當然這個要求被武魔仙果斷拒絕,開玩笑,春宵一刻值千金,三人共處一室,豈不是影響我晚上發揮男人的魅力,若你是女人還好,偏偏你是個長得像女人的男人。你說兩男一女共處一室,這像什麼話。
“好好裝扮,給武哥看看啊,他還從來沒有看過我認真打扮的樣子”,薛妍不曾回頭,對暮雲舒說道,鏡子裏反射出他對武魔仙的綿綿情意。
暮雲舒嘟噥著嘴,道:“不知道你喜歡武魔仙什麼”,他似在極力尋找武魔仙的優點,繼續到,“我看他也沒什麼好啊,皮膚沒我白,眼睛沒我大,笑起來也不像我有酒窩,你怎麼就不喜歡我呢”。
“舒舒,我也喜歡你啊,咱們要永遠作最好的姐妹”,薛妍語重心長的安慰暮雲舒。
暮雲舒作出很不滿的樣子,嗔怒道:“妍妍,我是男人,你若再要我們作姐妹,我便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的好舒舒,我們不作姐妹,我們當兄妹”,薛妍無可奈何,心想:你除了身體是男人,其它沒一點不像女人。
“這還差不多……”,暮雲舒一邊說著,一邊給薛妍塗些胭脂水粉......
誠信商行門口,擺著一張方形木桌,桌上擺了三個茶杯,武魔仙從茶缸裏掏出些許普洱茶,衝泡之後,茶芽朵朵,葉脈綠色,似片片翡翠起舞,顆顆葉片落底後,飲之唇底留香,回味無窮。
“暮雲舒跟薛妍每日寸步不離,你不吃醋嗎?”,歐陽不修問武魔仙,“這孤男寡女的你不覺得行為不端?”,歐陽不修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他吃醋了,雖然不知道這醋從何來。
“這有什麼,在我的心目中,暮雲舒跟本就不是一個男人。即使是也像個太監”,武魔仙答道。
“好吧,希望這個太監會保護好薛妍”,歐陽不修又道。
這時間太難熬,他們已經從天沒亮,一直等到雞鳴狗叫,可武三通還是沒有來。所以他們隻能沏茶聊天來打發時間。但武魔仙本不是健談之人,有事還好,若沒事時真是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實在木納得很;歐陽不修本來口齒伶俐,但自從斷了雙臂以後,很多事情不願提及,很多話也有諸多忌諱,這說來說去,也無甚言語;至於那個和暮雲舒一起來的老者,除了悶頭喝茶之外,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會不會說話,活或者本身就是一個啞巴。
“不知道我爹那邊怎麼樣了”,歐陽不修見古三通遲遲沒來,心裏擔憂,向武魔仙問道。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武魔仙不知道怎麼安慰歐陽不修,隨意開口道,“歐陽莊主吉人自有天相,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這安慰便等於火上澆油,無數的假設從歐陽不修的腦海中蜂擁而至,什麼古三通臨時改變主意走的陽關道,而非華容道;什麼古三通走到半路,有事又返回了二龍山;什麼古三通與章守信一起設計陷害歐陽忘我夫婦等等,歐陽不修緊張極了,他發現最近半年雖然與父母關係緊張,但心底裏還是關心他們,愛護他們。
不知不覺間,歐陽不修心裏的悸動越來越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