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忘我劍使一半,立馬收招。麵對她們母子,實顯無奈。
歐陽不修隻覺丹田酥麻,四肢酸軟,但不難受,心裏略感詫異。“你打呀,打死我好了,反正在你眼裏,我活著就是個錯誤”。
“你..你”,歐陽忘我頓覺天旋地轉,胸都要氣爆了,指著他唯一的兒子,竟然不知該說什麼。
“你看不起我,我又何嚐看得起你,在我眼裏,你就是個怕天怕地,怕這怕那的懦夫”,歐陽不修不依不饒。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歐陽不修的臉上,林秀雲大聲罵道,“給我跪直了,給你爹道歉”。
對於母親,歐陽不修言聽計從,且情知確實把父親說得太過分,摸了摸臉,憋了憋嘴,正欲開口認錯。
“老爺,夫人,平陽縣令章守義和其子章凡求見。”家丁忽然急急稟報。
“不修,有客人來了,你先下去”,林秀雲摸了摸兒子的臉,轉頭對稟報的家丁說道,“帶他們來這裏相見”。
歐陽不修獲得免死金牌,貼耳對娘說,“謝謝娘”,然後抬頭,起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估計是要化悲痛為食欲。
未幾,章守義和章凡來到大堂,與歐陽忘我分主客落座。
“章縣令今日到訪,有失遠迎,還請見諒”,歐陽忘我客氣道。
“哪裏哪裏,歐陽莊主客氣了,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章守義抱拳還禮,接著道,“我兒告知貴莊後日將設擂比武招親,不知可有此事”。
歐陽忘我深知這章守義和章凡的飛揚跋扈,“都是我兒胡鬧,已將他家法處置,還請章縣令不必在意”。
“不不不,歐陽門主,我反而覺得貴公子做了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比武招親,可以彰顯我縣彪悍的民風民俗,豐富的業餘生活,同時也可以提升廣大有為青年的競技精神,體育精神,鍛煉他們的自信心和抗擊打能力......”,章守信濤濤不絕的說道,“這對於本縣來說,是一場空前的大事,我希望歐陽莊主對此多上心,要把比武招親搞得隆重些,不要丟了本縣的臉麵”。
“這.....”,歐陽忘我驚詫莫名,平日裏收刮民脂民膏,今天居然談什麼為國為民,但轉念一想,這應該是章凡從中遊說,看來這章凡對那薛妍也是動了真意。
“當然,我此次貿然仿府,還有一個不情之請”,章守信一本正經的說道,“久聞你兒歐陽不修武功超絕,想章凡定不是對手。可我這不孝兒子對那薛家小姐勢在必得,一下午哭哭央求我。我才不得不拉下老臉相求於歐陽莊主:你看你家歐陽不修能不能放棄此次比武招親”,他看了看歐陽忘我,見後者麵露為難之色,接著道,“若歐陽莊主能成全我兒,在下便欠下此次盛情,以後莊主但有所求,本官無所不允”。
此時歐陽忘我五味陳雜,既有對章守信無形壓迫的打心底的反感,又有對兒子歐陽不修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非得和眾人爭什麼薛家小姐薛妍,天涯何處無芳草,不明白這些年輕人為什麼非得來個什麼比武招親。不過再看看這章凡,自己無什本事,卻總搞些歪門邪道,居然拉他父親下水,實在是與我兒之人品相差甚遠。
“章縣令,若要我兒放棄此次比武招親,恐怕於情不通,於理不合。江湖上都知道這比武招親在我禦劍山莊舉行,若我莊卻無人參戰,恐會被天下人笑話。況且此次比武因我兒而起,若強行不讓他參戰,我也沒法向他解釋”,歐陽忘我如是說道,句句在情在理,章守義也不好反駁,隻覺丟了幾分麵子,悶悶不樂。
“不過,我倒可以向章縣令保證,比武是若我兒歐陽不修遇到令公子章凡,我敢保證他一定會輸”,歐陽忘我看了看章凡,見後者麵露喜色,不禁無奈道,“還請章公子到時候手下留情,讓他輸得體麵些”。
“好,我一向敬重歐陽莊主的為人,相信莊主定有方法完成我兒章凡所願”,他起身,抱拳行禮,客氣道,“若我兒到時勝了歐陽不修,還是那句話,歐陽莊主以後但有所求,隻要在章某職責之內,一定鼎力相助”。見天色已晚,歐陽忘我和林秀雲也沒有留客之意,便拉著章凡離府而去,當然臨走之時的一番寒暄不在話下。
歐陽忘我當然不會因為章守信的承諾而沾沾自喜,從他由“但有所求,無所不允”到後來“職責之內,但有所求,鼎力相助”便可看出,此人巧言善變。在想想他平日裏的所做所為,真可謂心狠手辣,小肚雞腸。不禁為歐陽不修擔憂起來,也不知此次比武招親對禦劍山莊來說是福是禍。
而此時的歐陽不修正在廚房大吃大喝,風卷殘雲。全然不知,此次比武招親自己已經敗相以生,敗局已定。或許在他心裏,正做著抱得美人歸的美夢。
對他來說,或許,這真的隻能是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