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君晨。
我的笑僵在了臉上,他來做什麼?
櫻木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警惕的看著他。
“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呢。”他炙熱的目光瞬間又變成了冷冷的。
“將軍,飄零如果沒有記錯,他現在是我的人了。”我看了看櫻木,這個男人,如果他不信守諾言,我該怎麼辦?我真的還能再保櫻木的周全嗎?
“雖然現在我仍查不出你是誰,但如果你有什麼企圖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不論是誰,都不可能保護你!”魏君晨嗜血的眼神看著櫻木,冷冷地說。
“櫻木,你去看看小桃的飯做好了沒有,我快餓死了。”看到櫻木漸漸攥緊的拳頭,我忙開口,他決不會是魏君晨的對手。
櫻木擔憂的看著我,不願離去,他是在怕魏君晨傷害我,以他現在的處境,竟然還在想著保護我……
我衝他笑笑,告訴他我不會有事,終於,他極不情願的離開了。
帳裏,隻剩下了我和魏君晨兩個人……
“夫人,看來你的傷已無大礙了。”他突然欺身到我的麵前,冷笑著。
“放了我吧。讓我離開這兒。”看著他深邃的眼睛,淡淡的,我開口。
雖然早就決定要逃跑,但這倒黴的身體一直在受傷,我的逃跑計劃不得不一次次的擱淺。如果他肯放了我,那一切就會變得簡單。
“放了你?你妄想!”他的手狠狠地掐著我的脖子,眼中似乎要冒出火來。
我掙紮著,雙手用力捶打著他有力的胳膊。
掙紮中,腹部一陣劇痛蔓延到了全身,仿佛有無數的小蟲在噬咬我的骨頭。我的傷口……
我的臉因為劇痛而變的扭曲,冷汗順著我的臉頰不住的滑下。為什麼每次見到他,我都會受傷……
“你,你沒事吧?”看到我痛苦的表情,他放開了我脖子上的手,猶豫著問。
我把手伸進被子,在受傷的部位,我摸到了黏黏的,熱熱的液體,是血。剛才的掙紮,使我的傷口裂開了。
“我沒事。”蒼白著嘴唇,忍著劇痛,我回答道。我寧可痛死,也不想讓他看到我懦弱的樣子。
“看到我痛苦,你真的會感到快樂嗎?”微微喘著氣,我開口。
他有些驚愕的看著我,似乎對我的問題有些不可思議。他轉過身,不再看我,坐到離我不遠的桌子旁,漸漸的陷入了回憶,從他痛苦的表情來看,這段記憶,並不快樂。
他,沒事吧?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殺人般的眼神又出現了。他一步跨到我的麵前,鐵鉗般的大手狠狠地掐著我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
“你奪走了我的幸福,我也要你痛苦一生,這輩子,下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他吼著,歇斯底裏。
我的傷口……
我用左手緊緊的捂著傷口,血仍舊在涓涓不斷的流出來,我的骨頭仿佛都碎了,無力反抗。
身上的棉被在他搖晃下滑落到了地上,我想抓,卻抓不住。
“將軍……小姐……”小桃似乎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她手中端著飯菜的托盤滑倒了地上,清脆的,我聽到了瓷盤墜地的破碎聲。
“將軍,小桃求求你,小姐的傷口……”小桃跪在魏君晨的腳下,慌亂的抓起被子幫我捂著傷口,我雪白的被子,瞬間被染成了紅色。
聽到小桃的聲音,魏君晨從瘋狂的狀態中恢複過來,冷冷的看著我仍在不住流血的傷口。一絲愧疚從他的眼中閃過,愧疚?他竟然在為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
櫻木的腳步聲遠遠的傳來,魏君晨無措的看了看我,奪路而逃。
“不論我以前做錯了什麼,我也付出了代價,夠了。你又何必折磨別人,痛苦自己呢。”看著他慌忙離去的背影,忍著劇痛,我淡淡地說。我知道,他能聽到。
櫻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慌忙的蓋好被子,躺下。
“不要告訴櫻木。”我看著小桃哭紅的雙眼,努力微笑著,閉上了眼。那個單純的孩子,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傻事來呢。
“默默,你的湯!”是櫻木興奮的聲音。他竟然喊我默默,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小姐睡了,湯先放這兒吧,一會兒小姐醒了,我侍候她喝。”是小桃壓低的聲音
“那一會兒涼了,別忘了熱熱再給她喝。”櫻木臨走也沒忘囑咐小桃一句。
櫻木離開的腳步聲越來越遠,聽不見了。
“小姐,你和將軍……”小桃幫我處理著傷口,欲言又止。
“我們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我苦笑著,為什麼每次遇到他我都會如此狼狽?
“其實,小姐受傷昏迷後,將軍就把攻打郅支城的計劃延期了。在小姐昏迷的這幾天,將軍每天都會來看你……”終於,小桃還是說了出來。
什麼?為了我,魏君晨竟把攻打郅支城的計劃延期?難道他不知道軍令如山嗎?怎麼會為了我……那為什麼剛才他……
這個男人,我真的讀不懂。但有一點,我很肯定,那就是,多在他身邊待一秒,我就會多一分危險。
逃離,既然他不肯放手,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擺脫他魔掌的方法。
而逃離的前提就是我要把身體養好,這樣的身子,跑不了多遠就會被抓回來的。
還有櫻木,有了他,逃跑就會變的容易多了。
至於逃到哪,我沒考慮過,也許我會找一片山林或海邊,簡單快樂的過完一生。想著我的逃離大計,我快樂的忘記了身上的傷痛。
我算過了,魏君晨會在七天後攻打郅支城,我逃離的時間就預定在了五天後的深夜。白天魏君晨是不會允許我踏出軍營半步的,選擇五天後則是因為那時候魏君晨忙著開戰事宜,一定沒有時間注意我;還有就是我可以利用這五天的時間休養生息。
轉眼幾天過去了,由於心情愉快,我的傷口也愈合的很好,隻要不是太劇烈的運動,應該不會有問題了。
今天晚上,我就真的可以離開這了,離開魏君晨。那時的我,便隻是原來的默默,不再是任飄零……
草草的收拾了包袱,準備好了足夠的幹糧,我百無聊賴的坐在帳篷中,等著夜幕的降臨。
“你真的決定了嗎?”一個溫暖的聲音,是陳湯。自從上次受傷後就沒再見過他,可是他怎麼會在這兒?他不是應該在和魏君晨商量攻打郅支城的作戰方案嗎?
“決定什麼啊?”我衝他諂媚的笑著,他不會已經知道我的計劃了吧?
“就這麼走了,這場戰爭,你真的不擔心將軍的安危嗎?”他溫暖的臉上有一絲憂鬱。
“一場必勝的戰爭,我要擔心什麼?”我脫口而出。他真的已經知道了我的計劃,對魏君晨如此衷心的他,不會向他告密吧。
“必勝的戰爭?你這麼相信他?”他溫暖的聲音中有不解,有無奈。
“我不是相信他,我是相信你。”我淡定的看著他。曆史上的陳湯大敗郅支城,殺了郅支單於,一戰成名。至於魏君晨,曆史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相信我?”他驚愕的看著我,喃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