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臨,肖家堡的西邊,一座不大的院落籠罩在昏沉的陰影之中。
屋內,昏黃的燈光搖曳不定,映照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幾近於無的肖寒。
肖寒的母親肖張氏,滿臉焦慮與緊張,目光一刻也未曾從兒子身上移開。
此時,郎中坐在床邊,神情專注地搭著肖寒的手腕號脈,屋內安靜得仿佛能聽見針掉落的聲音。
良久之後,郎中緩緩收回手,沉重地歎了口氣,那聲音仿佛一道悶雷在肖張氏耳邊炸響:“準備後事吧。”
這一聲宣判,猶如五雷轟頂,驚得肖張氏瞬間呆若木雞。
直到郎中收拾起藥箱,作勢要起身離去,她才如夢初醒般撲了上去:“不,胡郎中,求求您,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救救肖寒。他才十五歲啊,人生還未開始,不能就這樣沒了!”
肖張氏死死抓住胡郎中的胳膊,力道之大,指節都泛白了,眼中滿是哀求與絕望。
送肖寒回來的族弟肖顯貴在一旁勸解著肖張氏:“嬸子,別為難胡郎中了,還是準備肖寒的後事吧。”
然而,無人注意到,夜空中一點亮光如流星般從遠處疾馳而來。
憑借真魂珠和河圖洛書的護持,胡旭的神魂一路狂飆而來。
他掃視了一下下方,發現了即將斷氣的肖寒。
“這具肉身還算湊合,就用他吧。”
言罷,胡旭的神魂悠忽一閃,如流星墜地般落了下去,徑直進入肖寒的身體。
就在胡旭神魂落下不久,一個神秘的身影出現在虛空之中。
他目光如電,掃視著大地,似乎在探尋著什麼,卻毫無所獲。
隨後,他自言自語道:“跑的夠快,等我找到了,一定滅你魂魄。”
言罷,那身影緩緩消失在黑暗之中。
屋內,肖張氏仍在拉扯著胡郎中,不讓他離開。
肖顯貴悲切地瞅了一眼床上的肖寒,卻驚訝地發現,肖寒的胸口竟在微微起伏。
“他還有氣,胡郎中,你快看,肖寒還有氣!”
肖顯貴激動地大喊。
胡郎中不耐煩地嘟噥著:“有氣沒氣我還能不清楚?我實在是無能為力。”
“你快看呀,真的有氣!”
肖顯貴不依不饒。
聽到肖顯貴的呼喊,肖張氏也急忙看向床上的肖寒。
胡郎中半信半疑地回過頭瞅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驚訝得合不攏嘴。
方才號脈之時,肖寒不光呼吸停止,就連脈象都已消散無蹤,怎會突然又有了呼吸?
驚訝不已的胡郎中,隻好又回到床前,重新為肖寒把脈。
肖寒瀕臨死亡,靈魂虛弱到極點,胡旭的神魂進入肖寒的身體後,並未遇到太大阻礙,輕而易舉地就掌控了這具身體。
由於肖寒的靈魂尚未完全潰散,胡旭毫不留情地直接將其吞噬,從而接收了肖寒的全部記憶。
有了肖寒的記憶,胡旭這才知曉,肖寒和肖家二伯的兒子肖正祥,向來關係不和。
今日,肖寒無意間撞見肖正祥在村外鬼鬼祟祟地與人交談,那人的麵容肖寒並未看清。
肖正祥不知為何,竟故意找茬辱罵肖寒。
兩人言語衝突激烈,很快就動起手來。
肖正祥練氣期大成,肖寒卻隻是煉體期大成。
境界的巨大差距,使得肖正祥僅一招,就一拳擊中了肖寒的胸口。
拳頭擊中胸口的瞬間,那股猛烈的力道讓肖寒瞬間明白,肖正祥這是下了死手,自己怕是在劫難逃。
之後的事情,肖寒便一無所知。
占據了肖寒身體的胡旭,清晰地感覺到了胡郎中給自己號脈的那隻嶙峋的手。
消化了肖寒的記憶後,胡旭也明白了當下的處境。
胸口的疼痛陣陣傳來,內裏的傷痛猶如萬蟻噬心,難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