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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杭被關在這個特殊的房間裏已經七天了——假設他們送飯的頻率是一天三次的話。
這是一間地板、四壁和天花板都是由鏡子構成的寬敞房間,房間內僅有的家具是一套焊死在地上的金屬桌椅、一張同樣被焊死的單人床和一個位於角落裏的抽水馬桶。
在孫杭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從天而降的人形怪物手撕了血腥瑪麗之後,他就被帶到了這裏。
每隔一段時間,天花板的一角就會被打開,從裏麵探出來的機械臂會將盛著食物的餐盤放在桌上,在孫杭吃完之後再把餐具收走。
每天的“牢飯”都很豐盛,四菜一湯是標配,有魚有肉,有新鮮的蔬菜,餐後還有小甜點和水果,偶爾還會出現牛排和魚翅這類較為奢侈的食物。
孫杭曾大聲質問過為什麼要把他關在這裏,但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可是,當他說自己口渴的時候,機械臂卻立馬會把瓶裝的純淨水送到他的麵前。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監獄生活”其實還算不錯,除了那該死的燈。
這個房間的燈從來都不會關,哪怕是在睡覺的時候。
隱藏在鏡子後麵的燈光透過玻璃,又在鏡麵上幾經折射,將整個房間都映襯的燈火通明,孫杭隻有將腦袋埋進枕頭裏麵才能勉強入睡,但他隻要稍稍一側頭,亮光就會立馬從眼皮的縫隙裏鑽進來,投射到他的視網膜上。
而最糟糕的是,由於房間內沒有晝夜的變化,孫杭對於時間的概念已經變得十分模糊,很多時候他的眼睛裏已經布滿了血絲,但卻始終提不起半點睡意。
長時間的作息混亂很容易就讓人陷入神經衰弱的狀態下,疲勞、緊張、暴躁……各種各樣的負麵情緒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不斷加深……
第一天,孫杭還能保持冷靜,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試著提問,即便是在得不到任何回答的情況下。
第二天,他不再提問,他開始一遍一遍地在房間裏兜圈子。
第三天,他砸掉了餐盤,但機械臂很快就送上了一份新的食物,並且打掃掉了地上的垃圾。
第四天,他試著將椅子從地上拽起來,他失敗了。
第五天,孫杭不再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他就那麼坐在椅子上,雙眼直直地望著桌麵,除了睡覺和排泄之外,他一直都坐在那裏。
第六天,他依舊坐在椅子上,一聲不響。
第七天,當孫杭吃完機械臂送進來的第二十份食物之後,他正對著的那麵牆終於是發生了變化。
鏡子變成了透明的玻璃,兩男一女三個人正在玻璃後麵,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恭喜你,孫杭先生。”三個人之中的女性輕輕鼓掌,她的聲音透過玻璃傳遞到了房間之內,“你成功守住了自己屬於人類的靈魂。”
那個女人的容貌孫杭有些眼熟,她和那個來醫院讓自己簽下“賣身契”的那個公務人員很像,但孫杭可以確定,她們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什麼意思?”孫杭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