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人骨皮帶(7)(1 / 2)

那是兩張一模一樣的臉,森森的白骨上掛著破布一樣的碎肉,碎肉上布滿暗紅色的血管,像吸飽了人血的螞蟥,泛著油亮肥膩的熒光,眼眶中隻有兩個黑洞,白色的腦漿不停地從黑洞中緩緩流出,透過黑洞,我甚至可以看到和豆腐腦一樣的腦子在裏麵輕輕地蠕動。

“父親,我們等你很久了!來陪伴你的女兒們吧。”從兩人一顆顆毫無遮掩的牙齒中,說出了來自地獄的呼喚。

這與我設計的情節完全不同。那一刻,我的神經徹底錯亂了!我沒來由感覺到心髒好像被一隻巨手緊緊攥著,又緩緩鬆開。

那種疼痛,叫作恐懼!

十五

蔡參講完這個故事,已經沉沉地睡去。傑克雙手托著下巴,麵色嚴肅。好半晌才抬起頭,望向我們。

我已經被這個故事攪得有些糊塗,根本分不清蔡參到底是在說病話還是真話。如果是真話,那麼他的女朋友楠薩嫩和好哥們尚達聯手做了個局?以求達到最真實的拍攝效果?還是另有原因呢?

月餅踱步到熟睡的蔡參身前:“皮帶扣?”

“什麼?”傑克納悶地放下筆。

我注意到那個皮帶扣,在心理輔導室幽暗的燈光中,蘊漾著流波似的光芒。我靜下心再看時,才發現這光芒的流動是有規律的。兩道光芒分別從皮帶扣兩端的玫瑰花莖沿著玫瑰花瓣向戒指滑去,又沿著戒指兩端彙聚到中間再散開,如此周而複始。

月餅輕手輕腳地把蔡參的皮帶解開抽出,放到地上,嘴裏不知道嘟囔著什麼,又把食指放到嘴裏,輕輕咬下,“咯噔”一聲,指尖湧出了鮮血。

別說這麼做了,就是我光看也覺得手指頭疼,傑克更加納悶,幾乎又要誇張地大喊:“Oh!My God!”月餅把血珠滴到皮帶扣上,連忙後退了幾步。

“嘶嘶啦啦”的炙烤聲響起,皮帶扣像是要融化的巧克力,顫顫巍巍。緊接著一聲陰冷的尖叫響起,玫瑰圖案融合到一起,錯綜糾纏,化成一張核桃大小的女人臉。一道灰色氣體從皮帶扣中托著女人的腦袋升起,擺脫了皮帶扣,疾衝向月餅。

月餅迎著人頭,中指彈到它的額頭,對我喊道:“南瓜,鞋墊!”

“啥?”

“鞋墊,兩隻!”

人頭被彈出兩三米,乒乓球一樣在地上彈來彈去,穩住勢子,又向月餅衝去。月餅一邊躲閃一邊彈著袖珍人頭,像是手指頂了個燈泡,就這麼一下一下彈著。

我覺得這個場麵異常搞笑,不過也來不及說什麼,手忙腳亂地脫鞋取鞋墊。

“這是在打乒乓球嗎?”傑克看得目瞪口呆。

我終於忍不住笑,邊笑邊把兩隻鞋墊扔給月餅。

月餅一手一隻接住,對準人頭來勢,雙手一合,把灰氣形成的人頭牢牢拍在鞋墊裏。隻聽見又一聲尖叫,月餅雙手像是被根無形的繩子拉住,不受控製地跟著跑,場麵實在是太滑稽了。

本來挺危險的事情,莫名其妙成了喜劇。

我和傑克都捂著肚子狂笑起來,倒是蔡參還在深度催眠中,估計要是醒過來一看,又能笑瘋過去。

月餅雙手合十猛擊,一團藍色的火苗冒出,再鬆開手時,鞋墊帶著火落到地上,火焰依稀化成人形,在火中不停掙紮,終於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土腥味和濃烈的腳臭味!

“太神奇了!”傑克捂著鼻子讚歎道,“我能學嗎?”

月餅喝道:“南瓜,快打一盆水!”

我很少見月餅有這麼緊張的表情,當下沒敢多問,連忙拎起臉盆跑出去,在走廊衛生間接了盆水滿頭大汗地端回來。

傑克正盯著那雙鞋墊燒成的灰研究什麼,還時不時用手扒拉扒拉。月餅眉頭都快皺成了疙瘩,站在屋裏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