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大抵那個時候,我的父君也該會很開心的。”落水仙君繼續補充的說道。
南環仙君有些懶懶的靠在門上,看著麵前的落水仙君,開口說道,“我就不去了,等你想明白了,就來提親吧。”
說完話的南環仙君一點都沒有想要留戀下來的意思,轉身出去,如果到了現在她還看不透落水仙君的心,那也真的是太傻了些的。
這世間,大抵有樣東西是絕不能輕信的,那便是男人的誓言,誓言諧音也叫食言,所以,何必輕信?
落水仙君離開謎凡以後,首先是跑到翊華帝君的府邸裏去,想來他也隻能跑到翊華帝君的府邸裏去躲一躲的,其實也不該用躲這個字來形容,畢竟他還是因為沒有怎麼想明白,隻是他去的也不是個時候,因為那個時候,知音正和翊華帝君鬧脾氣。
原先是上次翊華帝君想著讓知音離開,畢竟總是這樣的住在他們的家裏也不算個事情,總歸他最近又有經常記起瑤姬的女司,且他還有更大的打算,正準備將瑤姬給要到府邸裏來,畢竟問天帝要個女司這樣的權利他還是有的,可是,如今這樣的讓知音離開,知音卻又落得不開心。
落水仙君正走進來,就發現知音坐在翊華帝君的院子裏也不知道在發著什麼呆,落水仙君抬頭順著知音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隻一隻白鴿從天際飛過,差點還落了一坨糞便到落水仙君的臉上。
落水仙君開口說道,“哎,師姐,你怎麼一個人坐到這塊來了?發什麼呆呢?”
知音被落水仙君的話給召回了魂,緩了緩神,就看見正打量著自己的落水仙君。
要說她也難得這樣的失態,在這個時候,失態也確實不能夠怪他,畢竟隻要和翊華帝君有了半點瓜葛的事情,他就特別容易失去自己,原來是,現在是,以後還會是。
她不是不知道最近天界裏也有傳聞說她即將失寵,說是有個名叫瑤姬的女司將會取代她的位置,她有聽過這樣的事情的時候,也不過是嘴角扯起一抹特別無奈的笑容,何為失寵?她都沒有得到過寵愛,又哪裏來的失寵?
她不是沒有見過那位叫做瑤姬的女司,若是說外貌,她當真不覺得哪裏有半分勝過她,可偏偏翊華帝君還是歡喜她的。
她歡喜著翊華帝君,自然知道一個人歡喜著別人會有哪些的舉動,她不隻是一次見到翊華帝君為了那女司有多麼歡喜,她跟在翊華帝君身邊這麼些年,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半分笑容,他原以為是因為他父神的原因,他肩上的擔子太重,所以他看不到他笑,可是,原來都是她錯了,後來,在這許多時日裏,她明白過來,原來不是因為他不會笑,而是因為他並不在乎她,所以才不會對她笑。
這樣的苦,她如何受得了?她在他的身邊,遠非一年半載,確是千年千載,若是真的要這樣的對待她的話,她又如何能夠明白的起?又拿什麼來平複她心裏的不甘?
她原想,她大可不必在意,也不過是一個女司,可她沒有想到,他竟然已經讓她回家,說些什麼長期住在他這裏會有損她的清譽。
那日她站在他的麵前,看著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的翊華帝君,她甚至很想問他,那之前住過的那些時日,他又怎麼不覺得是有損她的清譽?
她甚至很想問他,到底她這樣的相伴在他的身邊,為的什麼,他到底能不能夠明白?能不能夠理解?這些,她都很想知道,可是,這些,她都不能夠了解!
知音看一眼落水仙君,顯然有些意外,知音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落水仙君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坐到知音身旁的竹椅上說道,“就是來看看你們,有些事情想不明白,順便把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也給捋順來。”
知音看著落水仙君這樣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大抵也是知道落水仙君說的是什麼意思了,落水仙君和南環仙君有許多的事情要捋順來,她和翊華帝君之間呢?
隻是她也大抵明白,她和翊華帝君之間,也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她去捋順來。
從她初次在她父神的祭祀禮上見到他開始,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大抵也過了幾千年,那些曾經還是小孩般的模樣的他們,如今也已經長成了如今這般的模樣了。
那次她還記得還是她的父神的祭祀之禮,她很想哭,可她的母君卻不允許她哭,她的母君自來是一位堅強的人,自然也不想她這般的不堅強,可是,她的父神對她很好,雖然平日裏接觸的時間不多,可她知道,她的父神,是真的永遠的離開她了。
仙人中的死去才是真的死去,凡人的死去還有來生這個說法,正因為仙者的壽命長,所以一旦羽化,就是真的離去。
那日來的仙者很多,還有很多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是那次,她看到翊華帝君,彼時的翊華帝君身穿一件白衣規規矩矩的跟在他的父神後麵,對著她的父神的靈台深深的鞠躬。
她站在她的母君身邊,睜著眼睛看著他,她也是那個時候第一次知道,原來她的父神一直跟隨的是他的父神,也知道,她的父神,是為了救下他的父神才交出了自己的性命,可她不知道,日後,她竟也會為了他,甘願奉出她的所有。
那日的她想了許久,將這麼些往年的事情都給細細的想了一遍,偏偏時日太長,回憶太多,原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回憶已然變成了一件痛苦的事情。
她不想記住那麼多的,都說回憶越多,到了分離的時候,痛苦就更多,現在她倒是真真的明白過來期間的痛苦。
偏偏他和她之間的一點一滴,她都記得,且記得那麼的清楚。
都說愛是把雙刃劍,她的這把雙刃劍卻是絲毫都不客氣的直直的刺入到她的心底最深處!以至於傷疤永遠都沒有辦法愈合,她自來是一個固執的人,以至於日後她撞的頭破血流也回不了頭,她和他之間,欠缺的從來都是一個緣字。
她知道他素來喜靜,可她卻不知道,原來他也可以為了瑤姬,變的不再像他,或許,從一開始,她就沒有走進過他的心,所以到了最後,才會變的如此的地步。
她的步步為營,不過是為她人作嫁衣,毀了自己。
落水仙君走到大廳裏去找翊華帝君,彼時翊華帝君正在作畫,落水仙君去的時候,正巧看見翊華帝君正在畫一池白蓮。
自然,那白蓮,是瑤姬。
落水仙君坐在凳子上,手裏的扇子是收了又開,開了又收,最後見翊華帝君根本不被他所困惑,隻好開口說道,“我說翊華啊,你怎麼這麼淡定呢?”
翊華帝君這才抬頭看了一眼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落水仙君,開口說道,“怎麼,南環那邊肯放過你了?”
“嘿,我說你還有沒有同情心來著?我都混到這般的地步了,你還在那裏幸災樂禍是吧?”落水仙君不滿的撇撇嘴,他來本來是想著翊華帝君可以給他個什麼好的建議的,可是他沒有想到,他非但沒有給他好的建議,竟然還在這裏說著風涼話。
落水仙君頗有點後悔來到這裏,不對,應該說是非常的後悔來到這裏,來到這裏分明就是自討無趣。
“南環那邊,你打算怎麼交代?事情可是你自己做出來的,總歸是要給她一個交代的。”翊華帝君揮手撚個訣將剛剛才畫好的畫給收起來,隨手一揮,收入衣袖。
落水仙君正是煩惱著這些事情,現在被翊華帝君如此不客氣的提出來,反而有些落寞。
落水仙君開口問道翊華帝君,“剛剛我來的時候,看到知音坐在園子裏發呆,你對人家做了什麼了?”
“不過是讓她回去,長久住在我這裏也不是個事情。”翊華帝君淡淡的說著,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水淡淡的飲了一口。
“倒是不知道你狠起心來還真狠,以前知音住你這裏,你倒是沒有覺得一點尷尬,現在怎麼忽然想起這件事情來了?”
落水仙君繼續無比八卦的探索著關於翊華帝君和知音之間的八卦,想來,人不八卦著實對不起自己啊,畢竟這樣漫長的生命,缺少點八卦的樂趣,還真的是比較難熬的。
翊華帝君倒也不惱,隻是看了一眼落水仙君,開口說道,“南環可知道你來了我這裏?”
每次隻要翊華帝君說起南環可知道你來了我這裏,就特別容易將落水仙君給打垮來,當真是百試百靈。
落水仙君果然頗為幽怨的看著麵前一點都不客氣的戳中他的傷痛點的翊華帝君,“還能不能好好的相處下去了?”
翊華帝君看一眼落水仙君,開口說道,“南環那邊,你還是好好的想想怎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