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思維往往有誤區,認為自己花了錢,就一定要聽到肉麻之極的吹捧之詞,忘記自我調侃和適度批評會讓人印象更深、口碑更好。芒果台拍的《醜女某某》,廣告商錢沒花多少,出現頻率令人發指,手法極其拙劣。劇中的總裁甚至舉著某洗發水深情地說:“我隻用這個牌子的洗發水。”劇中的廣告公司隻拍冠名商的產品廣告,好像一個大廣告公司,永遠隻能接到這一個單子。但是芒果台在之後的宣傳語中有一句台詞減輕了大家的厭煩:“有人說,我們的廣告很煩人。”
敢於不立牌坊,就是好同誌。
阿加莎的個人生活
今年是阿加莎?克裏斯蒂誕辰120周年,她是很多人心目中最聰明的女人——沒有之一。雖然偵探小說在文學史上一直沒有地位,我們去波蘭的時候,向導遊介紹起一個出版社是專出偵探小說時,導遊說:“偵探小說是不入流的。”
這應該是很多人的想法,但事實上,好的偵探小說需要的能力絕大部分作家不具備:縝密的邏輯、天才的想象力、豐富的知識、對未知世界的探索……女人更不具備這種能力,女作家最大的障礙就是無法突破個人生活的小格局,她們的長項在於描寫情緒、記住細節,而缺乏完整構思。
阿加莎不過是個家庭婦女,那個時代她要做女紅、家務,伺候丈夫,比其他婦女見多識廣的唯一途徑是旅行,你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她是怎麼突破女人先天局限的。金庸說過,每次看阿加莎的小說,都是與她鬥智的過程,但你永遠是要失敗的。我就沒一次成功過,閱讀她的小說是一種沮喪快感的體驗,既有恍然大悟,又有對自己弱智的哀鳴。
也許因為女人是天生的說謊者,阿加莎首先會用十個以上的人物將你腦海攪渾,當你連人名都記不住時更無法注意他們留下的線索了;阿加莎又會在線索中留下很多無用的、誤導你的細節,把你搞得更糊塗,當你重頭再讀這本書後,隻會注意到那些有用的線索,感慨自己粗心,而忽略還有更多的無用信息。
據說生活中的她也是善於掩飾的女人,她個人生活最著名的事件就是失蹤,當丈夫外遇年輕女人後,她苦苦忍讓的結果是他冷酷的固執,這時再聰明(她也稱得上美麗)的女人也無力挽回。如果能設計一場完美殺人案,讓這一對愚蠢自私得讓聰明人毫無辦法的奸夫淫婦得到懲罰而不用坐牢的話,我想她真的會去實踐。
可是她的聰明隻是紙上談兵,阿加莎曾在書裏說:當妻子被謀殺,丈夫首先被懷疑,同理,何況她還是那麼愛他,不想讓他死。她的方法是用失蹤讓那倆人陷入輿論的泥沼,她用情敵的姓登記,在度假酒店生活了12天,每天與陌生遊客打牌。沒人知道那些天裏她想了些什麼,不會出錯牌嗎?在她的自傳裏隻字未提,但任何人都可以想到她的煎熬,這種煎熬猶如鈍刀割肉,會使一個女人陷入瘋狂。在那個女人必須自我克製的時代,阿加莎要用多大的勇氣和毅力才能忍住不喋喋不休地抱怨。
但生活總要繼續,她不能像波洛那樣,替天行道後真的選擇死亡。所以她重回人間,這12天變成她人生唯一的汙點。曆史沒有記載那對男女之後的生活,不過按照常理,他們不會得到懲罰,甚至更可能因為外界責難愈發恩愛。上帝為了以示公平,獎給阿加莎一個年輕的老伴,但他們聚少離多,也談不上有愛情。如果能用事業換取第一次婚姻的圓滿,我想阿加莎一定會這麼做的。
不這麼做又能如何呢?郎心如鐵,除了怕死,西門慶式的男人是沒有死穴的,不知恥、沒有良心的人可以戰勝一切對手,包括最聰明的女人,也隻能束手無策。而阿加莎逃不出一切女人的魔咒:天生喜愛危險的男人,這個危險的附送品是倜儻、甜言蜜語、隨性而頑強的追求,但更主要的是無情、傷害、背叛的決絕,在這點上,聰明的阿加莎可能還不如個天生愚蠢然而動物性超過人性的女人。
愛比死更冷
幾個女文青看完《小團圓》後得出的一致結論:女作家千萬不能寫自傳。本來不說是高居蓮花台的觀音菩薩,也算維持形象多年冰冷孤傲的一朵蓮花,一寫到男歡女愛,血肉模糊的墮胎,徒讓人看熱鬧。
可是女作家不寫自己又寫誰呢?我看的書少,在我的閱讀印象裏,通俗小說家除了阿加莎?克裏斯蒂不在小說中顧影自憐,代入個人生活,實在是因為她的作品完全靠想象,一生中從未殺過人,也沒有目睹謀殺案。其他的女作家,尤其在起步之初,除了個人那點兒事:戀愛、流產、失戀、月經、生孩子……哪疼往哪捅,不這樣她們根本不知道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