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喬第一次到這棟大宅的時候,就覺得這座房子實在是太冷清了。
那麼大的地方,就住容斯年和他媽,傭人連帶廚師加起來都不夠十個人,走在光潔的地板上都能聽到腳步聲回響。
陸喬心情不好,到家後坐了一會兒,然後進去洗澡,出來後簡單做了護膚,就爬上、床躺下。
她合上眼,折騰了許久,才朦朦朧朧睡著。
夢裏反反複複回放很多年前的一個場景,容斯年從身後擁著她說:“喬喬,我想和你過一輩子,想給你做飯,給你收拾東西;想聽你開心或者不開心的事,想看著你做你喜歡的事……”
陸喬驚醒後,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抬手一抹,冰冷冰冷的。
那個說要和她過一輩子的人,卻這樣輕易的就變了心。
陸喬慢慢地坐起來,掀被起床,下樓去找水喝。
外麵傳來車聲響的時候,她倒好的水才剛喝了一口。
很快,客廳大門哢噠一聲打開,容斯年走了進來。
他風塵仆仆,隨意敞開的潔白襯衣領子,沒有係領帶,肘彎上搭著西服。
和陸喬四目相對,他眸色深沉不見底。
陸喬以為容斯年會主動說點什麼,但他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漠然錯身而過。
陸喬心口翻騰不止,再也忍不住驟然出聲:“站住!”
話出口,她驚覺自己被半熱開水溫暖的指尖也驟然失去溫度。
容斯年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消失兩個多月,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對我,一句解釋都沒有?”
容斯年回頭,冷冷清清盯她半響,“喬喬,你想聽什麼?既然都已經心知肚明的事,你就非那麼想從我這裏聽到難聽的話嗎?”
陸喬強裝的冷硬輕易被擊潰,眼底霧氣一湧而上,她難堪地垂下眼簾。
果然,那天她在辦公室看見他的醜事,他是知道的。而他一句公事出國就消失兩個多月也是故意的。
陸喬抿唇半響,抬眼:“我懷孕了,醫生說有兩個多月了。”
她說得平靜,盯著容斯年的眼神卻一動不動,漆黑光亮的眸子裹紮著刺人的堅定。
懷孕的事左右是瞞不住的,她很想看看他是什麼表情。
有一瞬間,陸喬以為她看到了容斯年眼裏驟然閃過驚喜。
然而,容斯年隻是漫不經心地朝她一瞥,就好像在探究她話裏的真誠度。
然後,他語帶嘲諷:“要我說恭喜嗎?”
陸喬麵色駭然大變,指尖掐進肉裏去,卻麻木不覺痛。
“容斯年,這也是你的孩子——”
她難以置信,他的態度就好像她懷的是別人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