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奉佟擇崖之命前去拜見宋朝勤,途徑行雲殿,正巧遇見林露汐,一見到她手中的那柄神劍,立刻便明白了她所說的那個法子是什麼了。他冷笑一聲,有意要為難這個自己疼愛的美人,而林露汐向來高傲,自然不甘被人嘲笑,於是便和杜冰淳打了那個賭。
想起這兒,林露汐苦笑一下,便跺跺腳道:“天玨,這柄劍你到底是用還是不用啊?”
隕天玨一直在聆聽她說話,見她說話突然中斷,暗自猜想她是否想到了什麼,正要來詢問,卻又被她突然搶了先機。於是再次瞧了那寶劍幾眼,依然有些勉為其難道:“師父,我也說不清楚為什麼,仿佛在冥冥之中我不能用這柄寶劍,因為它不屬於我自己!”
“不屬於你的難道就不能用嗎?”林露汐再次著急道。
“屬於自己的終究會屬於自己,不屬於自己的也強求不來。而且師父,你曾經不是也說過嗎,隻有當一個人與法寶心意相通的時候才能發揮出法寶最大的威力啊!我在心裏麵排斥這柄寶劍,雖然它很厲害,但是我也無法發揮出它的巨大威力啊!”隕天玨認真地說著,希望能得到林露汐的諒解。
林露汐卻麵色一冷,目光也變得森寒,喝問道:“好啊,你這個傻小子居然也會教訓起師父來了啊。好,你如果不用這柄劍,那到時候你又拿什麼東西去跟人家比武啊?”
隕天玨下意識地摸了摸身後的那柄弓箭,沉吟了半晌,咬了咬嘴唇,然後鼓起勇氣道;“我就用這個去比試吧!”說著,便把身後的弓箭給拿了出來。
林露汐瞟了那弓箭一眼,嘴角再次掠過一絲冷笑:“一柄破弓箭而已,能頂什麼用;就算你能夠與它心意相通,發揮出來的最大威力也不及我手中這柄神劍的萬分之一啊!”
隕天玨正要來分辨什麼,林露汐那如朝露般美麗的眸子突然間泛起了一股潮汐,那潮汐中夾雜著一股恨意,她冷冷道:“快把你那弓箭給拿過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嚴峻,語氣淩厲,聽了讓人有一種心痛的感覺;與此同時,她的身上還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可怕的威壓!
隕天玨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正不知所措心中遲疑時,林露汐已經將他的弓箭給“沒收”了過去,然後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那柄弓箭,似乎想要搞清楚它究竟有什麼魅力會讓自己的寶貝徒兒對他青睞有加。
隕天玨此刻後背冷汗直冒,他十分緊張地瞧著林露汐,生怕她發現了那弓箭上麵的九個骷髏頭,發現那是一柄邪弓。如果那樣的話,事情就變得更加糟糕了!
可是林露汐瞧了半天,似乎也沒有瞧出那柄弓箭的迷人魅力來,反而越看越覺得那弓箭樣式醜陋,很破,很破,很破,簡直破的不能再破,蓬頭垢麵,惹人討厭,與她手中那柄輕盈而典雅的神劍比起來,簡直是鮮花與牛糞的對比,天差地遠。
或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除此之外,林露汐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會讓自己那傻頭傻腦的徒兒對這件破舊兵器情有獨鍾;不,它其實連兵器都稱不上,更確切的說,它隻是一塊“朽木”而已。然而,就是這樣一塊“朽木”,居然還有人欣賞它,還要矢誌不渝地將它拿到七脈會武的時候大顯神威,而且還為了它跟自己這樣一個花一般的美人鬧別扭!
哎,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看著看著,心中便愈加生氣,不由得蹙眉瞪了隕天玨幾眼,隕天玨渾身一個激靈,抬眉迎向她那望過來的冰冷目光,心中一顫,他此刻極想將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奇怪事情全部都告訴於她,可是一想到天使瞳剛才對他的囑托,生怕那所謂的災難真的會降臨,一時間又猶豫不決了!
林露汐見他神色古怪,一雙眸子雖然空洞無神,卻充滿了秘密,而且還一直盯著那根“朽木”不放,不知為何,霎時之間,一股怒焰撲騰一聲從她的心中升起,她冷哼一聲,然後隨手一拋,將那弓箭給扔了出去。
“一根朽木而已,應當及早讓它入土為安吧!”
“師父,你——”隕天玨大吃一驚,呼叫一聲,卻要上前將那弓箭給撿回來,可是身體尚未動作,林露汐卻立刻拿著犀利的眸子直直地盯著他,似乎在警告他什麼。
隕天玨左右為難,身體瞬間凝固,但是內心卻叫苦不迭,他既不想違抗師命,也不想舍棄那柄破舊弓箭,畢竟那弓箭很有可能之前還救過他一命呢!
冷風吹過,他靜靜地站在那裏,心中苦悶之極,場麵也僵持了片刻,他斜眼瞧向那柄弓箭,在前方,那柄弓箭斜躺在那裏,被半掩在一小片土黃色沙石裏,就像一個被遺棄的老人,孤單而寂寞,讓人油然而生一種悲天憫人之情。
在冥冥之中,隕天玨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覺醒了似地,他那俊俏的臉龐上突然間露出了從前的那副堅毅神色,他低下了頭,然後一步一步地朝著那柄弓箭走去。
而那柄弓箭此刻在風中微微動了動,似乎也在召喚著他,熱切地期盼著他的來臨!
在無形之中,仿佛有一股奇異的力量在吸引著他,那股力量不知從何而來,卻擁有左右日月風雲的力量,席卷了他的靈魂,令他無法抗拒,即使前麵是一片萬丈懸崖,他也會義無反顧地走過去,甚至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