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在地上,他的衣袂翩然,卻出手狠毒,漸染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白發和白衣。
鼻子微微泛酸,喊道:“懷玥,你在做什麼?”
懷玥將所有的天兵擊退十米開外,繼而開啟桃花墜。
桃花墜緩緩升空,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懷玥,你瘋了!你在做什麼!”
懷玥的身體開始變得越發透明,在耀眼的光芒下,他徒步走向我。
我記得,他心悅素白之色。
從不會染上這麼多的鮮血。
那幾步,明明很近,我卻覺得如同千山萬水。
至此,他蹲在我的麵前,將我扶我起來。
我望著他,眼睛就好像被風吹進了沙子一樣難受。
他輕輕撩起我散落的碎發,在這樣嚴肅的場麵為我綰發。
他的手極巧,邊綰邊說:“阿漫,人生在世不稱意,諸多事情切莫衝動,若是日後沒有我……”
說道這,他的聲音縹緲至極。
我望著他,看著他垂下眼眸,眼中滿是悲傷之意。
我追問:“沒有你如何?”
他輕笑:“沒有我,你應該會過的更加自由。”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在向我告別。
那種感覺,越來越甚,令人心慌意亂。
我緊緊抓著他的手:“你為何不殺我,你究竟在想什麼!”
終於,我綰好了發,細細打量我。
“嗯,阿漫甚是好看。”
我望著他的笑,心越發慌亂:“懷玥,你到底想做什麼!為何這個時候,你還……”
話還沒說完,懷玥就從伸手從我的廣袖中取出流蘇簪,插在我的發髻上。
流蘇簪……
這簪子,怎麼會在我自己的身上!
我的腦子一激靈。
難道!
那天在地牢裏發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懷玥為我療傷,還把流蘇簪給了我?
“阿漫,我知曉,在你心裏,隻有宏圖社稷,從未有兒女私情,天帝也次次告誡我,生為仙尊,不可有情,我已把持百年,如今,我已把持不住。”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
“懷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們不是說過嗎?若真是有這麼一日,我可以放棄一切,你也願意放棄尊位,我們什麼都不用管,天涯海角,不是嗎?”
他笑了笑,拂袖為我拭去淚水:“阿漫,你不會為我選擇放棄一切的。”
他說這話時,聲音微微顫抖,似害怕、似嘲諷。
那神色,令人心疼至極。
我緊握他的手,哭著說:“懷玥,別離開我。”
他笑意盈盈,就如同我們第一次相逢時的場景。
那時,我已經驚歎於他的容顏。
所謂一見傾心,二見欽定終身。
懷玥,是我這輩子唯一認定的人。
“懷玥!你真是膽大妄為!你究竟想做什麼!”
身後,傳來了眾仙的聲音。
他緩緩站起身來,運起所有的法力,朝著天上的桃花墜飛去。
他的背影,就像是一葉浮萍,如此決絕。
我總覺得,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而去。
不知何時,瓔珞竟從眾仙中走了出來,走到我的麵前。
她穿著喜服,繡著鳳凰的喜服。
不得不說,今日的瓔珞,美的無人能及。
隻是這般場景,穿成這樣,著實不妥。
她走到我的麵前,望著我,冷笑:“妖漫,恭喜你,終於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你在說什麼?”
瓔珞看著懷玥的背影,眼角慢慢流下了眼淚,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懷玥為你,集合了三界,不得不說,此舉著實壯觀,隻是可憐我的孩兒,還未出世,就要隨我而去了。”
我搖搖頭:“我不懂,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你當然不懂,你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你害了懷玥千年修為,你自然什麼都不記得。”
失憶?
瓔珞到底在說什麼。
為什麼我一句話也聽不懂?
“黑淵的淵主,妖漫,威震四界,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
瓔珞厲喝一聲,我的腦海就像湧進了很多不關於我的記憶。
這些記憶,讓我頭疼欲裂。
“八百年前,你妖漫威震四界,統治黑淵,成為至高無上的淵主,人人都說,黑淵淵主必然是個佝僂嶙峋的老人,誰能想到,黑淵的淵主,會是一個長相如同貌美的蛇蠍女子!”
瓔珞越說,我的頭越疼。
“你野心勃大,得知天帝七子懷玥手持桃花墜,桃花墜乃上古神物,可無限增強法力,你為得到桃花墜,故意接近懷玥。”
故意接近懷玥……
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的頭,疼得厲害。
好像,有些記憶閃現而過。
“淵主,您已經決定要去無情閣接近懷玥?”
“不錯,隻要我接近他,得到他的桃花墜,借機毀了天界,到時候,我們就可以一統天界,成為至高無上的尊主!”
記憶零零碎碎,我好像記得,我化作了一個小仙,接近懷玥。
那時的懷玥,還未封為仙尊,在去女媧娘娘仙居的路上,遇見了我。
我假裝受傷,倒在路邊。
懷玥救了我,將我帶回無情閣。
他悉心照料我多日。
其實我已經醒了,隻是為了接近他,便多睡幾日。
醒來時,走進院子,看見懷玥站在梨花樹下,回眸往我時,眼中滿是驚豔。
“你長的真好看,尤其是這雙眼睛。”
他笑著,笑的很是好看。
我望著他,也笑了。
“你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妖漫。”
“那你之前在哪個仙司任命?”
“我不記得了。”
“嗯……無礙,以後你就留在無情閣吧。”
其實,那時,我並不知道,懷玥見我的第一麵,就已經知曉我的身份。
他不說,是因為對我有好感,再則,他覺得我並不像外界傳言那般可怕。
我們相處了許久,卻從未有機會碰過他的桃花墜。
一日,他與我說:“阿漫,我的桃花墜是上古神物,除了我以外,別人是不能碰的,輕則被反噬,重則,可能會死。”
懷玥的意味深長,我聽不懂。
我當真以為他是在和談天說地。
其實他是借著機會告訴我,即便我拿走了桃花墜,也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