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逍遙,我苦澀的垂下頭,本想著轉移注意力,可是不知怎麼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到後來,便不受控製,眼淚一滴接著一滴。
懷月啊……
明明承諾與我相伴一生的人,怎麼可以和瓔珞在一起……
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那之前呢……之前便可以不作數嗎?
我情難自禁,無法控製自己的悲傷。
此刻的我,絲毫沒有察覺身後有人靠近。
直到他拿起了甘露,發出聲響後,我才猛然驚覺。
那人站在結界外,身披著黑色的衣袍,蹲在大石上,拿著那瓶甘露往嘴裏灌去,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響。
我怔怔的看著那少年的模樣,詫異無比:“你……”
他是黑淵的妖人。
胸口的疼痛告訴我,他來無情閣,必然不是件好事。
他扔掉手裏的甘露,歪著頭打量著我,幽綠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我,咧著嘴笑道:“你長得真好看。”
我踉蹌的退後半步,實在無法對他的讚美做出好感,反倒因為他的舉動而增添幾分恐懼。
“你胸口已經有我的烙印了,跟我走,我帶你回黑淵。”
烙印?
我立刻拉開胸口的衣襟,果真看見一塊黑色的印記。
原來妖人之前不是要吃我,而是給我打了烙印?
這代表什麼?
“我不走……”我搖了搖頭:“更何況這個結界,你是打不開的。”
“你若是不跟我走,你在仙界也呆不下去,這個烙印一旦烙上了,你便是半妖半仙,如果讓無情閣的人知道你已經不是仙子了,那下場會是如何?”
他的話,著實令我震驚。
我突然有些後怕。
若我真是半仙半妖,以懷月的個性,必會讓我灰飛煙滅,如此一來,我還有什麼資格待在無情閣裏?
他見我慌張無比,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了一道符咒,貼在結界上,不一會,結界便褪去。
“阿渃說,我需討得一女子成親,才算是真正的妖人,你救了我,我自然與你成親,你同我回黑淵,仙界你呆不下去了。”
仙界呆不下去了……
我聽到這句話時,心裏竟然有些荒涼。
什麼時候,仙界竟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聽著遠處的靡靡之音,我心如死灰:“要我和你回黑淵也行,你在這裏等我,我要去看懷月最後一眼。”
原來心死了,還是會痛,那種痛是一點點的吞噬所有的意誌,讓你無時無刻都在折磨中度過。
那妖人並沒有糾纏我,反而很大方的坐在荒石上,右腳翹著,姿態慵懶:“你去吧,不過我奉勸你一句,你沒有法力,無情閣守備森嚴,你要是被抓了,下場你是清楚的。”
我沒有回應,離開了北冥之地,到達無情閣的時候,各路神仙已經離開。
無情閣上下掛著紅色的紗幔,在鳳鸞殿外橫掛著四個大字:鳳凰福祿。
我冷笑一聲,將那四個大字給拆掉。
走進鳳鸞殿時,看守的小仙都已經不在,四周點著紅燭。
今時今日的懷月,會如同那晚待我一般,對待瓔珞嗎?
我不知,身子如同被驅使,走到了殿門外。
透過縫隙的窗柩看去,看見一襲紅衣的懷月站在桌子前。
他拿著狼毫,在白紙上,筆墨橫姿,蒼勁有力,不知道他寫了什麼,瓔珞便道:“姐姐在北冥之地,你真舍得?”
“有何不舍?”他麵無表情:“她既傷了你,便該得到懲罰。”
“可……你真打算讓姐姐灰飛煙滅嗎?她已經被取了一魂,和凡人沒什麼不同,北冥之地乃極寒之地,姐姐呆不久的,最多半月,她就會身亡。”
懷月的筆突然停下,黑眸一凝,半晌才道:“這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