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抗過,因為我知道周慕白不喜歡我。
可笑的是周慕白以為我是在欲擒故縱。
在林晴因為學業問題在那個關頭出國,周慕白卻以認為她是受了我的刺激,從此恨上了我。
我至今記得決裂那天,周慕白說過的話。
「蘇洛雪,你就是個喪門星,誰沾上你誰倒黴,要不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我默默抱著父母的遺照,蜷縮在牆角。
無論怎麼反抗,周慕白還是娶了我。
周爺爺以性命和繼承權相逼,周慕白別無他法。
那時我天真地想著,再硬的石頭也有捂熱的那一天。
我總有一天會讓周慕白接受我。
可是我錯了。
蹉跎了七年。
我空有一個周太太的名分。
而在我們婚後,又回國的林晴得到了我得不到的愛。
黃粱一夢,我是時候清醒了。
5
我將離婚協議書放在了桌子上。
財產沒有什麼好分割的,我簽了婚前協議,拿不到周慕白一點財產。
周慕白也不會讓我拿到。
將死之人,我已經不在乎了。
我隻想在最後的時光裏,和周慕白撇清關係,好好地做一回自己。
弄完離婚協議後,我收拾了行李,關上了大門。
回首望去,這個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像個牢籠一樣將我的靈魂囚禁。
我要逃離了,心裏多了絲說不出來的舒爽。
我去了醫院,找了我的主治醫生徐州。
我的病程已經到晚期了。
所做的不過是藥物延長有限的生命罷了。
到醫生辦公室時,徐州不在。
「我記得你,要不要將你的主治醫生換成我,我雖然年輕,你未必沒有手術的可能,我可是天才。」
嘴裏叼著棒棒糖,白大褂晃晃悠悠穿在身上的醫生攔住了我。
他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將胸牌往我眼前舉了舉。
那上麵寫著:「主治醫師:江寄北。」
「不用了。」
我跟徐州雖然隻見過幾麵,但那人給我的印象是個負責的好醫生。
他嘖的一聲:「看來還是不相信我啊。」
江寄北還要繼續推銷自己,徐州這個時候走了進來。
「洛雪,進來坐。」
徐州帶著我往裏麵走。
「你終於來了,放心,你還年輕,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我知道他是在寬慰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反倒是江寄北輕嗤一聲:「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我蹙了蹙眉想反駁他,徐州用眼神示意我沒有關係。
我住進了醫院。
化療藥水打進來,副作用立現。
我躺在病床上,鄰床陪床的阿姨心疼地說:「你家人呢,家人怎麼不來照顧你?」
我仰了仰頭,抑製住自己不讓眼淚流出來。
阿姨意識到戳到了我的傷心處,忙補充說:「我看徐醫生每天來給你送飯,當真是個好醫生啊。」
我連聲附和。
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我接起來,是周慕白的視頻通話。
開口是怒衝衝的責備:「蘇洛雪,你去哪了?」
已經過去三天了。
周慕白這才發現我不在。
我問他:「我放在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你看到了嗎?」
電話那端周慕白沉了沉臉。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我一字一句道:「我沒有鬧,周慕白,我是認真的。」
周慕白不以為然。
「沒有鬧你現在在醫院幹什麼,我說過別跟我玩把戲,以為你裝病了我就去找你,別做夢了,趕緊回來。」
視頻背景是醫院,周慕白看到了。
可他到現在還以為我在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