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白被逼著娶了我。

婚後第七年,他依舊愛著他的初戀。

在又一次深夜,他帶著濃鬱的香水味回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我時,嫌惡地皺了皺眉:

「你做這副死樣子給誰看,蘇洛雪,我說沒說過我的愛和錢都是晴晴的,你隻能得到一個周太太的名分。」

我問他真的那麼恨我嗎?

他的回答擲地有聲:「是,蘇洛雪,你怎麼還不去死。」

如他所願,我真的要死了。

1

兩米長的沙發,我坐在最右端,周慕白坐在最左端。

「給我倒杯熱水。」

周慕白冷著臉,理所當然地吩咐我。

家裏沒有傭人,三百平米的別墅每日都是我在打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周慕白回家的次數沒有十分之一。

縱然這樣,我也是滿心歡喜。

他愛吃的飯菜、熨燙平整的衣服總是第一時間準備好。

可這次我沒有動,我沒有力氣了。

周慕白對我的反應很是不滿,蹙起眉,又重複了一遍。

「蘇洛雪,你沒長耳朵嗎?」

他提高了聲調,眼裏閃過恨意。

我默默起身,給他倒了一杯水。

一天一夜沒吃飯的身體站不穩,熱水潑在了他名貴的西裝上。

我急忙去擦,周慕白推了我一個踉蹌。

「你故意的?笨死了。」

今天這是第二次從周慕白嘴裏聽到「死」這個字眼了。

我喉嚨幹澀,嗓音嘶啞:「我死了你就開心了嗎?」

周慕白聲音堅定:「對。」

盡管知道這個答案,周慕白真正說出來的那一刻,五髒六腑都在叫囂著疼痛。

我揉了揉皺巴巴的診斷單,將它整理平整遞給他。

「恭喜你如願,周慕白,我真的要死了。」

他擰了擰眉,沒有去接,甚至看都懶得看。

「你在開什麼玩笑,蘇洛雪,你一天天的除了給我添亂,還能幹什麼?」

我想說不是玩笑。

喉嚨愈發疼痛,吐字艱難,隻能又將診斷單往他前麵遞了遞。

他遲疑著去接。

我心跳快了快,心裏想著有沒有一絲可能周慕白會傷心。

手機鈴聲在此刻響起。

周慕白臉上頓時掛起寵溺的笑容。

「晴晴。」

他叫著對麵女孩的名字。

那是他的初戀女友林晴。

診斷單周慕白還是接過了,隻是下一秒,它就掉在了地上,多了一個新鮮的腳印。

腳印的主人用力踩了踩。

「蘇洛雪,我沒有時間陪你玩這種無聊的遊戲。」

2

周慕白往門口走,我坐在沙發上,大腦一片空白。

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我和周慕白到底是怎樣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突如其來的執拗讓我攥住了周慕白的衣袖。

我忍住嗓子刀割般的疼痛:「你要去哪?」

周慕白拍了拍我的手背,拉開與我的距離:「你不是知道嗎,何必要多問。」

手背火辣辣地疼。

我的確知道,他也隻有在找林晴時才會露出這種急切的表情。

我張了張口,聲音幹癟無力:「我才是你的妻子。」

周慕白嘲弄一笑。

「你也隻是我的妻子。」

我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我有事要告訴你,我生病……」

手機對麵林晴不知說了什麼,周慕白抬手打斷我的話,安撫她:

「寶寶,感冒可是大事,別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我馬上就過來。」

掛斷電話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別來煩我。」

周慕白還是走了。

殘留下來的香水味充斥在這偌大的客廳裏,無一不在告訴我他剛從林晴那裏回來。

我一陣作嘔,跑去衛生間吐了個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