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
陳墨覺得夏也挺困的。
尤其是一下午數學課的時候。
數學老師在講台上唾沫橫飛地講，底下學生倒了一片。
這時就差個失眠了幾年的患者衝進來給數學老師頒發一麵“妙手回春”的錦旗了。
課間的時候，陳墨被班主任叫去了一趟辦公室。
所為不過是昨晚那次失誤群發的短信而已。
陳墨雖然解釋了一番，但想必班主任並未聽進去多少。
臨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句告誡：這個年紀情竇初開老師能理解，但高中三年轉瞬即逝，千萬不要把精力都放在戀愛上，注意力被分散以後難免成績會受影響。早戀影響學習。高考改變人生，是最重要的事！
陳墨乖巧點頭。
但也給了班主任萬桂玲一句反問：萬一談戀愛使雙方的成績都進步了呢？
這句反問直接給萬桂玲整懵了。
“那種情況很少發生！”
陳墨當時還問了一句：“那萬一發生呢？老師會不會排斥早戀？”
萬桂玲的回答是不會。
陳墨當時就放心了。
萬桂玲是他讀書時期最喜歡的一個老師，沒有之一。
……
陳墨和班上絕大部分同學一樣，正試圖努力地睜大自己的眼睛看黑板上的數學公式。
然而執著地嚐試了幾次後，最終仍以失敗告終。
不過很快，他便不困了。
因為他忽然注意到了江耳的異樣。
他發現從上節課開始，江耳的小動作就變得多了起來。
撩頭發。
捏拳頭。
捂肚子。
轉身體。
就仿佛坐在凳子上令她很不自在似的。
神情也有點古怪。
說不上來。
期間陳墨還發現他和袁月琪交談過一次，在上課的中途。
一般江耳上課的時候都不會偷偷講話的。
真要講話，那肯定是遇上什麼事了。
或者是有什麼事想拜托袁月琪。
不過陳墨也看見了袁月琪偷偷遞給了江耳一片東西。
陳墨恍然，原來是來例假了。
但他皺了皺眉，又覺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不知道為什麼，青春期的某些記憶模糊不清，某些記憶卻格外的清晰。
陳墨忽然想起了也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午後，一切的一切和眼前的場景都是如此的相似。
窗外的蟬鳴。
教室裏老師的板書聲。
班上學生困倦地哈欠。
還有喜歡的女生被點名，全班都注視向她，她卻不願意站起身來手足無措的無聲……
陳墨再次望向江耳，隻見她神色不安和無助。
這也印證了他的幾分猜測。
恰巧這時，戴著小方眼鏡的數學老師，一個麵色刻板的地中海老頭，聽見了動靜，轉頭看向了江耳和袁月琪的位置。
“江耳，你上來做一下這道題吧。”
陳墨心中驚訝，看來有些事情無論經曆幾次都不會改變。
數學老師的點名讓江耳臉色難堪。
似乎是察覺到了老師是有意點她的名字，想必這跟剛才她和袁月琪說話有關係。
當教室裏的目光齊刷刷彙聚而來的時候，江耳小臉漲紅，但卻始終沒有站起身來，她雙腿緊緊夾著，上半身伏在桌子上。
“怎麼了，為什麼不上來？”
數學老師皺了皺眉。
這地中海並不是個細心的男人。
到現在為止，他仍舊沒有發現江耳的異樣。
陳墨認為這人這把歲數還單身絕對是有理由的。
沒轍。
陳墨當場舉了個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