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莎夏毫不考慮地否決了。「我隻喜歡看丹奧抽菸。」
「毛病!」杏子咕噥。「不過那是你的問題,與我無關,我現在隻擔心,明天也能來嗎?」
「那當然!」
杏子嘻嘻一笑。「好極了,以後若是又有人說他的壞話,我一定免費替他打一架!」
沒想到僅僅四天後,她們的印象就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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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夜,颼颼的寒風,眾人皆睡我獨醒,壁爐前,丹奧獨坐在大扶手椅上,一手輕輕搖晃著酒杯,一手香菸飛旋著縷縷煙霧,銀藍的眼凝住在跳躍著芭蕾舞的火焰上。
他在等待。
因為不想在這種寒冷的夜裏從熱被窩裏被挖起來,那實在是天底下最痛苦的經驗,所以,從第一回氣溫降到零度冰點之後,他就養成入睡前先「看看」夜裏是否會有人來找他的習慣。
叩叩叩!
來了!他一口飲盡酒,把酒杯擱在茶幾上,然後起身去開門。
「總理。」
「咦?你知道我要來?啊,這不是廢話嗎?」來客自嘲地笑道。「好久不見了,丹奧。」
「請進。」
來客先橫臂阻住欲待跟隨進來的護衛,再進入房裏並隨手關上門,兩人在壁爐前坐下。
「總理想知道甚麼?」丹奧悄悄將右手放在來客的手臂上。
「非洲,」來客鎮定地說。「我想知道非洲在一個月內會有大災難嗎?那種會一口氣毀掉非洲半數以上人口的大災難?」
「天災?抑或人禍?」
「人禍。」
種族糾紛持續不斷的非洲,各部族不但性格回異,而且彼此之間都抱有潛在而強烈的對抗意識,不但可以為了土地、為了宗教不同而戰,也可以為了石油、為了鑽石礦、鈾礦而戰,就算沒理由也要硬掰出理由來戰,即使選出了總統,很可能過兩天就被武力推翻,甚至直接被送到上帝那兒報到。
總之,不戰的話大家都沒事幹了,白人武器商賺不到錢,黑人酋長保不住他的權威,所以非戰不可!
再加上國際間那些恐怖組織也趁亂插花進去摻一卡,因此近二十年來,除了中東依舊保持戰事頻仍之外,非洲的內亂也更趨向於白熱化。
「……不會。」
「太好了!」來客非常明顯地鬆了一大口氣。「對了,這兒真的很冷啊!」
丹奧收回手,順口應了一句,「是啊!」這種問題根本是在講廢話。
「我想你一定很渴望到熱帶地區去溫暖一下吧?」
「呃?」
丹奧尚未及回答,來客已然自行起身離去了。
他為甚麼說那句話?
房門口,懊惱的藍眸默默地注視著來客緩緩步下樓梯——八個護衛緊跟在他身邊,丹奧心中突然浮現很不妙的預感。
看來剛剛那前一句並不是廢話,後一句也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早知道應該多「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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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次大行動!」
教練場前,行動教官以宏亮的聲音對排列在眼前的一百位SA們做行動前的訓示。
「一次非常緊急而且重要的大行動!」精光四射的眼徐緩地掃過每一張年輕的臉。「至於你們,是各組裏的菁英,所以我們要從你們之中再選出六十九個人來執行這項任務,希望被挑中的人不要讓我失望,明白了嗎?」
「明白了!」SA們齊聲轟諾。
接下來,SA們便開始輪流接受挑選,這並不奇怪,也不是頭一回,令人納罕的是那個沒有道理會出現在此時此地的人竟然也在場,而且是由他來挑選。
「丹奧,這六個是各組中最優秀的人選,你看看可以嗎?」
在眾SA的疑惑注視下,丹奧上前一個個輪流在他們的肩上搭了一下,直至第四個,他突然退開,搖搖頭,那組人立刻被換掉,丹奧也重新再一個個搭在他們肩上「看」過去。
他必須挑出尚未到死期,而且七個人相互搭配起來也不會導致任何人受到太大傷害的SA,因為這六個人的任務是負責保護他,他不希望有任何人因為保護他而遭致死亡或者殘廢的厄運。
自然,SA們心底都很納罕丹奧到底在幹嘛?但他們更清楚SA的本分:絕對不允許對上司的做法有所質疑,如果上司不打算告訴他們太多任務內容,他們也不被允許提出任何疑問。
調換數次過後,很快便輪到莎夏和尼基上前,於是奇怪的狀況發生了,當丹奧再一次輪流搭著各人的肩時,竟然跳過了莎夏——
他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看見他想知道的一切,包括他自己的未來和她的未來,唯有在她身上根本看不出甚麼玩意兒,除了她的身材實在很誘人之外,特別是穿著緊身衣的時候……
但就莎夏而言,這種「惡意」的行為就如同兩年多前他不斷躲避她一樣令她難堪……不,更難堪!
一次。
漏掉了吧?
兩次。
又不小心漏了吧?
三次。
……是不是應該提醒他一下?
四次。
他到底在想甚麼?
五次。
六次。
有點過分喔!
七次。
很過分喔!
八次。
太過分了吧?
九次。
甚麼意思啊他?
十次。
去死吧你!
十一次。
你又在倒追他了嗎,莎夏?
包括行動教官,一百雙詭異的眼整齊一致地聚集在莎夏身上,除了丹奧,他自顧自把手搭在別人肩上,而且眉頭越攢越緊,表情越來越凝重,似乎根本沒發現到她的存在。
十二次。
你死定了!
十三次……
終於,所有的組合都輪換過了,丹奧卻依然垂眸沉默不語,好半晌後,他抬眸瞄了莎夏一下——眼神極其怪異,終於決定了。
「赫倫、尼基、恰卡。」
「好,赫倫,尼基,恰卡,你們三組跟我來!」
然後,在經過丹奧身邊時,莎夏狠狠地、輕聲地留下她的警告。
「丹奧·查士敦,你好樣的,給我記住!」
「嗄?」丹奧頓時滿臉錯愕地茫然以對。
他做錯甚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