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小莊桐很忐忑,以至於在莊楓看來有些個賊眉鼠眼。
“老爹。”莊桐絞著手指頭,看了看那笑意森森莊楓,終於泄氣——那聲音沒底氣。
和老師及阿姨作別,莊楓摩挲著小家夥的腦袋向停車場走去。
小莊桐還以為老爹要下死手,覺得那在自己腦袋上摩挲的手隨時都會變成巴掌落下來,頸部一陣的抽抽,皮膚上甚至都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令人揪心的慘劇始終沒有發生,直到坐進了汽車後座。不過看著老爹兀自點燃了一根煙,那煙屁股在嘴裏咬左咬右,就是沒有開車的意思,小家夥終於再度低了頭,表示自己壓力很大。
“小桐桐啊,你媽打你的時候,為什麼你要哭啊?”莊楓語氣相當平和。
“因為屁股痛。”小莊桐自然不會被這語氣迷惑,反而是危機感指數頓時上竄了好幾十個百分點。
“那麼,你打了別的小朋友,人家會不會痛呢?”莊楓繼續慈眉善目。
“會。”小莊桐縮了縮腦袋,目前的情況,哪怕多個一公分的距離也是好的!
“吃了老媽的巴掌你屁股會痛,你打了別的小朋友人家也會痛,明白自己犯了什麼錯誤了沒有?”莊楓循循善誘。
“明白了。”小莊桐很快認錯。
將煙頭彈出窗戶,莊楓終於踩下了油門。
上了街,車子開始朝著一環開去——得去醫院看望“傷者”。
見車子明顯不是要回家,老爹那皺起的眉頭可以夾死蒼蠅,小莊楓扭頭看了一下後座上放著的果籃和鮮花,也猜了個**不離十,心裏卻碎碎念著: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打偏了而已、、、
從後視鏡裏見著小家夥咬牙切齒的臭屁模樣,莊楓撇了撇嘴巴:難道這家夥的叛逆期提前了麼?
大人就應該沉得住氣,小孩子的心思,莊楓實在也懶得猜,臉上泛起一切盡在掌握的笑意,將車速拉到了挨罰款的邊緣。
將花籃塞進小家夥懷裏,在其後腦勺上拍了一記,莊楓恨恨道了聲:“走!”然後開始了他的大踏步,就像個從容赴死的勇士。
小莊桐自然不敢吱聲,屁顛顛地緊跟在後頭,不過抬頭刹那,眼裏卻閃過一道神彩。
從老師那裏知道,被小家夥打傷的小朋友叫羅菲,是個女生,這也是莊楓火大的緣由之一。現在住在住院二部937病房,說是處於觀察期。
坐電梯上到了九層,然後找到了37病房,莊楓再次在小家夥的腦袋上飛拍了一記,道:“傻楞著個屁!敲門去!”
對於這種拉壯丁、趕炮灰的行徑,小莊桐很是不屑,賊瞄了某人一眼,不過還是老實照做。
敲門,門開了,露臉的是個女人。
“您好,我是莊桐他爸。”莊楓看了看那咬嘴唇的小家夥,又看了看自己手裏的果籃,也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笑意尷尬。
“哦,進來吧。”女人沒有給莊楓臉色,笑容也很平靜。
進到病房,莊楓一眼就看見了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傷者:是個肉呼呼的可愛小女生,不過左眼圈還殘留著很明顯的淤青,那眼光看見自己的時候沒啥表情,不過看見小家夥的時候卻笑了。
見到這麼一幕,莊楓開始有些糊塗了。
反而是那女人微笑著說道:“我叫羅羽,是小菲的媽媽,事情經過老師已經給我們講清楚了,也不是多大個事兒,您不用這麼緊張,東西隨便放著吧。”
“哦。”莊楓終於回過神來,聽了這話也覺得輕鬆了很多,這才揣了小家夥一腳,恨聲道:“去!給人家道歉!”
小家夥順著老爹這假意的一踹,裝模作樣便撲了上去,瞬間成了一個淚人兒,一把揪住人家的手:“對不起菲菲,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打偏了!下次我一定對準了再打!”
然後,那菲菲小姑娘再度抿嘴笑了,脆聲聲說:“你好笨,打個人都打不準!”
看到這一幕,我們的莊楓同誌瞠目結舌:這演得是哪一出?
看著此情此景,那羅羽會心地笑了,給莊楓遞過來一個眼色。
莊楓能會意,卻不明白,隻好跟人家來到了病房後麵的觀景陽台。